顏青予與白繹之對視一眼，目光交彙，有些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無人接話，氣氛一時沉寂。
小風罄打了個嗬欠，百無聊奈的與張登中大眼瞪小眼，“張叔叔，你早上起來沒洗臉嗎？”
他偏頭細細端詳對麵那人，麵上驚訝不已。
聞言，張登中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一時沒反應過來。
“嗯？”
小風罄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對著自己的眼角指了指，意思很明顯。
張登中隨之伸指在眼角一抹，繼而低頭一瞧，“呃……”
咳……
這個……
他該說什麼？
“今日這天氣瞧著不錯。”白繹之適時起身，似乎並未注意到這邊，他走至門外伸手便道，“罄兒，我們出去走走。”
小風罄咧嘴一笑，立馬小跑過去，邊跑邊囑咐，“張叔叔，別忘了洗臉了哦，我們先走了。”
顏青予捋了捋衣袖，一本正經的附和，道：“這天氣的確不錯，是該多出去走走。”她說著便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你們……”容不得張登中開口解釋什麼，門外就已然沒了他們的人影。
他再回頭，方掌櫃若無其事的飛快撥著算盤，六兒幾個人做鳥獸散，直奔去了後院……
“……”
張登中左看右看，居然沒一個人聽他解釋？！
他隻覺著胸口深處，那顆被紮的“千瘡百孔”的小心髒，此刻在止不住的咆哮。
今早上，他有洗過的！！！
……
微涼的清風如柔柔輕紗拂麵，連綿起伏的高山錯落有致，天高雲淡，飛鳥比翼起伏，潺潺流水蜿蜒過境，是遙望無盡的遠方。
“阿予，我與罄兒……該走了。”
山崖邊上，立著一青一白兩個身影。
日頭逐漸西沉，就如同有些人一樣，回不來也留不住。
“嗯。”顏青予輕輕應了聲。
這一別，不知又要多久才會再見麵。
她微垂著眸子，麵上未露半分情緒，夕陽恰好映紅了她的臉頰，襯出了幾分平日不可見的俏皮與靈動。
白繹之瞧著勾唇笑了笑，他半開玩笑道：“小師妹是舍不得我們嗎？”
“沒有！”回答的很冷淡，且是意料之中。
“真是無情。”白繹之低低歎氣，眼底一抹悵然之色轉瞬即逝，他忽而問道，“阿予，若能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做師父的徒弟嗎？”
不踏足仙界，隻做一個簡單普通的凡人，短短幾十年便是一生。
師父在世時，最愛遊曆三界，小師妹便是師父遊走凡間之時收下的最後一個弟子。
小師妹兒時性子跳脫，年紀又是最小，師父對她偏愛有加，他與斕柒師妹也是極力寵著。
可師父素來隨性散漫，不喜拘束，時常遊玩在外，心情不錯時還會帶上他們師兄妹三人一塊兒遊曆三界。
師父愛下棋，與好友相約往往都是連下好幾日。
那時小師妹還年幼，法術低微，師父樂於遊玩教的甚少，他與斕柒師妹飛升在即，陪伴小師妹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短到她何時轉變的性子都不知道。
師父離世之後，他就再也猜不透小師妹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