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會有這麼慘?小夜你太偏激了!"詩雅不信的搖搖頭。
我笑起來:"你知道為什麼嬰兒出生時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嗎?"
"不是因為他們想哭嗎?"
"當然不是。"我抬起頭凝望著她明亮的讓人感覺深邃朦朧的眼睛說道:"因為就連嬰兒也知道自己投錯了胎。神讓生物投胎為人,不是獎勵,而是懲罰。在這個疲倦的世界上的人,大富大貴的人在痛苦,饑餓貧困的人也在痛苦。根本就沒有人幸福嘛。"
"我不信。我覺得隻要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和他結婚生子,然後可以和他永生永世的在一起就是幸福。"
"膚淺,這樣真的就可以幸福嗎?"我對她的話嗤之以鼻。詩雅靜靜的看著我,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苦笑起來,將手裏的可樂丟給她說道:"走了。"然後徑自向公園東麵走去。
那裏的人並不如想象中的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孩子。他們正在免費的遊樂園中玩耍。草地上還有幾個人開心的玩著棒球。免費公園是美國的一大特色,它沒有門也沒有牆,隻是在特定的幾個地方釘上一個牌子,寫上公園的字樣。這種公園在美國很多,僅西雅圖就有100多個。
天依然很熱,十天或更長時間沒有下過一滴雨了。前方的自動噴水器開啟,噴出的水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彩虹。
忽然,我呆住了。全身因為吃驚而僵硬。那種僵硬帶著強烈的震撼不斷衝擊著大腦。
不遠處,有個女孩安靜的在夕陽中向我點頭。一如許多年前一樣,她依然愛微笑,而且那笑曾讓我陶醉過很久。我驚訝,隻是因為我絕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在這種情況下在這輩子還能見到她。
"怎麼?你認識她嗎?"黃詩雅詫異的問道。
"是小潔姐姐!"我的聲音在顫唞。
"怎麼可能!"詩雅驚訝的叫出聲來:"你的小潔姐姐已經被木偶害死了。而且她的樣子根本就不像。"
我沒有理會她,隻是輕微的喘著氣,帶著滿臉呆板的表情走了過去。
"我的朋友常跟我提起他和一個女孩在一起的情景。他們愛玩一種剪刀,石頭,布的遊戲。誰輸了就要背別一個人。"我走到幾乎要和那女孩鼻息相觸的地方,努力壓抑著語氣,淡淡地衝她說:"可是一直都是男孩子在背,累的他氣喘籲籲。而女孩便總是在他背上拍手喊加油。"
那女孩目不轉睛的望著我,就像許多沉沁在回憶裏的少女,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對啊,這是女孩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不過現在回憶起來她也覺得很甜蜜。"
"哼,可是你知道那個故事的結局嗎?那個小女孩突然走了。一走就是四年,而且沒有給那男孩寫過一封信,沒打過一通電話。她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擔心。他的心幾乎都碎了!"我激動起來,一拳打在身前的鬆樹上。樹被打的不停搖晃。
女孩的笑在那瞬間停止了,她將哀惱凝固在臉上:"也許是那女孩子沒有勇氣去打電話和寫信,更不敢去麵對他......你以為那個女孩子不痛苦嗎?她常常無端的哭泣,哀求自己的媽媽讓她回去,哪怕她一個人在國內生活也好!"
女孩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終於流下了淚,淚珠在太陽的照耀下發出七彩的光芒。我又愣住了,臉上的呆板變為了滿腔欣喜:"小潔姐姐!你真的是小潔姐姐!你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