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由八福晉的另一個舅舅被削了爵的嶽希,算是讓他領份工資補貼家用。

而慶德身上的禦前侍衛,最後便宜了隆科多年僅十六歲的兒子嶽興阿。

消息不好,因為頂上來的人沒一個是太子係的。又不很壞,胤礽仿佛受虐狂一樣,滿腦子隻有一個疑問:怎麼老大一件好事也沒爭上?這三個差使都很不錯,搶不到前兩個,他也應該搶到最後一個不是?

因為胤禔要說服的人是康熙啊!

不算觀音保,他那個缺隻要領侍衛內大臣同意,就能補上,不必驚動康熙。石家另外三個缺都很重要,石文炳那個不必說,富達禮這個可是涉及到旗務的,而慶德的缺是在禦前,既關係到皇帝的安全,又能為自己在皇帝那裏留印象,為未來升遷鋪路。

整個清朝,很多旗人官員,因為在宮裏當過侍衛,升遷都會很快,因為皇帝對他們更熟悉些。尤其是禦前禦衛,可以說是當朝的中央黨校,學員還是發薪水有職稱前途無限好的那種。

這三個職位康熙怎麼能夠不重視、不警覺呢?舉凡這樣的差事,康熙都會很認真參詳的。哪個位置用什麼樣的人,他自有自己的一番考量,老虎嘴裏奪食,有那麼容易麼?

世人最恨挖牆角,遇到這種事情,輕則吐口水、畫圈圈,重則上演全武行。如果你挖的是皇帝的牆角,他絕對有能力做到更多,比如召喚一群人吐你口水畫你圈圈乃至群P了你。

—————————————————————————————

在太子放假的這兩天裏,大阿哥上躥下跳就為爭這肥缺。戶部尚書自不用說,底下的冰敬炭敬名單裏,他是在第一批次的,往下麵撥發的銀子,也要他說了算,管錢袋子的人是最豐盈的。副都統還次一點,但是禦前侍衛就是個一步登天的好去處。大福晉的娘家在鑲黃旗,娘家人正在入選之列。

到東宮安慰完太子,直郡王連自己的差使都沒功夫去管,他直奔明珠家去了。揆敘與弟弟揆方都上班去的,容若之子新近也得了功名同樣需要應卯,胤禔直奔明珠而去。

明珠自索額圖退後就開始思退了,礙於他是明黨的創立者與精神領袖,而康熙當年打擊他的力度隻是有力卻稱不上強勁,很多餘黨還在。明珠的兒子揆敘、揆方都還混得不錯,很是惹眼,明珠這條退隱之路走得頗為辛苦。

索額圖也是退了,但是他退得極為徹底,黨羽剪禿了,士氣打沒了,兒孫老實了,太子也沒怎麼上門。更顯出直郡王拖後腿的本事來了,他老人家有事沒事就要來兜兩圈兒。生怕別人不知道兩人依然勾結在一起對付太子似的。

明珠精明了一世,沒想到最後被胤禔拖了一回後腿!

康熙不介意大臣們意見不合,有不同意見就討論嘛,但是他很煩大臣結黨,這一點明珠很早就領教到了。然而比起結黨,更讓康熙不能容忍的是:染指皇位!

明珠的原意是在與索額圖的爭鬥中不要落敗,為此不得不扶一個大阿哥來對抗擁有太子的索額圖。弄到最後,黨爭與奪嫡糾纏到了一起,擰成一根大麻花,拆也拆不開。

也是因為有這黨爭作掩飾,才讓康熙對奪嫡的事情裝聾作啞,把怨氣發到黨爭上。現在索額圖退了,明珠要再不退,那就是擺明了告訴康熙:我就是要扶大阿哥上位爭一個擁立之功!

那不是洗白索額圖麼?索額圖幹得對啊,他有先見之明,早早地認識到了明珠的險惡用心,忠心輔佐太子,雖然手段次了點兒,但是本心是好的。OVER。

明珠也就可以GAMEOVER了。

所以明珠一直龜縮在家裏,也就去赴一赴佟國維的壽宴、喝喝鄂倫岱妹子的喜酒,旁的事是一概不管。

今天看到胤禔又來了,他真想吐血。

明珠自胤禔登門,大概就猜出他是幹什麼的來了。不外是石文炳等人丁憂,讓明珠給想辦法把這些缺給弄了來麼?

明珠看胤禔,頭上是熏貂二層金龍頂朝冠,十顆東珠頂上立著顆紅寶石,因為帽子主人一路狂奔的緣故,珠子和寶石似乎在微微地晃地。繡五爪金龍的四團龍褂、金黃鍛裏紫貂端罩……

直王爺,剛下朝吧?衣裳都沒換就來了,你就那麼想我啊?

明珠壓下歎息,還要請胤禔坐下,命下人奉茶。胤禔一臉的高興:“您聽說了麼?”

明珠裝聾作啞:“奴才老病在家,已經很久沒有聽說過什麼了。”

這不鹹不淡的態度絲毫沒有打擊到胤禔:“華善死了。”

“哪個華善?”

“呃?”

明珠慢騰騰地道:“朝中有名兒的華善至少有兩個,沒名兒的不知道有多少……”細細翻出各個華善的曆史。

胤禔沒有這個耐性聽,直截了當地說了新聞:“是石家的華善,太子妃的親祖父。”

“那是個人物,死了可惜。”

我說這個不是讓你惋惜來的,胤禔火速切入正題:“他一死,他的兒子們就要丁憂,他的孫子就要守孝。石文炳是戶部尚書、富達禮是副都統、慶德是禦前侍衛、還有一個蘇州知府石文焯。都是肥缺啊!咱們得想想辦法把這些差使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