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城府。
沈澤西用了膳已是下午,該去參加那什麼勞什子的晚宴了。本不想去,但一想到,一個人靜下來又會想起昨日歆兒的決絕,殘忍,就想著不如找點事做吧。而且,歆兒作為公主應該也會出席吧,沈澤西嘲笑自己,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歆兒都這麼說了,不想見你,還要巴巴的上去,難道一定要看到她成了別人的新娘,你才死心麼?
沈澤西一想到長陽會成為別人的妻子,就痛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她固然是怨歆兒不愛她,欺騙她,可她對她的愛一點也沒有少,隻是多了很多很多的痛,還有恨。
選擇在漢暘國就對歆兒坦白,而不是帶她回了家再告知真相,不就是因為不想讓歆兒別無選擇的接受她麼?
她不想自己是歆兒無可奈何的選擇。可更不想失去她。
沈澤西停止胡思亂想,換上一身深藍色的華服,戴上金冠,紫流蘇垂在兩邊,是一個翩翩貴公子的模樣,隻是缺了點神采。
沈澤西的轎子到了北華宮前時,已有不少王公大臣在宮門前交談,大家紛紛猜測這頂豪華無比,玉石點綴的轎子裏坐的是何人?於是,沈澤西一下轎看到的就是眾人欽慕的目光,還有洛子纓怨毒的目光。她微笑著向各位點頭致意。
有人認出來,這不是上半年傳得沸沸揚揚的樂溪山莊莊主麼?一說出來,大家都回以善意的微笑,讚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莊主好風采啊。
長陽與劉旻一起,看到沈澤西的樣子,也放心不少,但也明白,此時的微笑也都隻是表麵,她心裏的傷痛多深,隻有她自己知道吧。
“皇姐,怎麼沈兄也來了。”劉旻說著就要拖著她上前,被長陽拉住。長陽也不知道皇上也邀請了沈澤西,但她不想,不敢出現到她眼前:“要開宴了,先進去吧。”劉旻不疑有他,就聽了長陽的話。
沈澤西也不寒暄,隻與眾人一起走進宮殿。看到那一抹眼裏的身影,潭水似的眼眸又深了一點,跟著出了神。
一個儒雅的身著宋陵國一品官服的人走到沈澤西麵前,三步的距離站好,他的須發微白,看來已過了不惑之年。他的神色有點激動,聲音並不大,但在這本就沒什麼聲音的宮殿裏就顯得有點突出,他說:“二少爺。”一邊還向下作揖。沈澤西忙扶住他向下的身子,笑道:“談大人不必客氣。叫我澤西就好。”談思企誠惶誠恐,這如何使得,但也沒有反對,較之之前的激動,平靜了下來:“沈莊主好久不見了。”
宮殿裏的人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到談思企想向沈澤西行禮,被沈澤西阻止。
這沈澤西倒是很有來頭,樂溪山莊果然不同凡響啊,連宋陵國的左相都要這麼畢恭畢敬的。洛子纓則陰了臉,怎麼她連左相都認識,談思企官拜宋陵國左丞相,文淵閣大學士,宋陵國先帝太傅,位高權重,受人敬仰,怎麼跟沈澤西這麼客氣。劉旻也略帶疑惑的問長陽:“沈兄與你提到過談大人麼?”
長陽搖了搖頭。思及那日她說要告訴她她的身份,恐怕這身份裏還不是隻有她的女子之身,隻是後麵的沒有說下去。
“嗯,一年了吧。談大人近來可好?”沈澤西隨意回答著,眾人依然入席,長陽跟洛子纓坐到了一起,她被安排與劉旻一桌,這劉嶽倒也沒有為難她。談思企堅持在沈澤西的下席坐下,原本他的位子是在劉嶽邊上,宋陵國來使他當然要巴結,可惜沒有拿到這個機會,金翔三皇子坐在劉旻對麵,他拿眼毫不掩飾的看著長陽,眼睛裏的欲望,垂涎,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