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著藍色常服,一件繡四團龍雲紋紬交領夾龍袍,雙肩分別繡著日月,髻上戴金束發冠,玉簪二。金色流蘇自兩鬢垂下,璃珞紅色玉珠在耳側生輝,蟠龍墨玉上掛了流蘇製成了一塊玉佩,掛在腰間。長陽直直的盯著那九五之尊,眼眶聚起一團水汽,她找到她了。
眾臣見長陽失態,以為是被他們那風采傲視的君主所折服,心裏油然而生一種驕傲。
沈墨掃過眾人,眼睛在長陽身上微微停留,眸中一派平靜。她微笑道:“世子遠道而來,朕今日設宴接風,世子可要盡興而歸啊。”雖說是微笑,話裏可沒有一點笑意。
隻有三歲的劉襲什麼也不懂,見長陽呆愣著沒有說話,加上自己身份尊貴,平日裏傲慢慣了的,就沒有搭理沈墨。群臣不悅,沈墨微皺起眉頭,這劉嶽養出來的兒子真有他的風範。
氣氛陷入尷尬中。長陽這才反應過來,她癡癡的看著沈墨,也明白這眼前之人高不可攀:“侄兒無禮,請皇上恕罪。”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臉,縱使知道自己無禮,也顧不得。
“長陽公主言重。”她舉杯飲酒,眾臣見此,才起箸。
“皇姑,我父皇才是皇上,為什麼她也是皇上?”劉襲一開始下跪就不明白,現下才問出來。群臣聞言臉色都很差,但這種事關聲威之事,皇上沒有說話,他們也不敢開口。
沈墨在心裏冷笑,果然是被寵壞了。她不言語,等著長陽的回答,讓長陽親自回答稱臣,比她說更有效果。
這等難看之事落在長陽頭上,滿殿之人都看著她,她看向沈墨,那人的眼裏沒有一點疼惜,她艱難的開口,帶著點苦澀:“以後要叫父王,他不是皇帝了,這個才是皇上,襲兒與父王都是她的臣子。”
劉襲顯然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不是了,為什麼他要到這個地方來,但見到長陽阻止的眼神,也沒有多問。
眾人聽到長陽的回答,都很滿意,隻是,這等辱沒君王之事依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劉襲治罪,所以右相冷冷道:“漢暘王世子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是想欺君罔上麼?”
長陽看向沈墨,見她隻是閑閑的喝第二杯酒,一副坐等好戲的樣子。她苦笑,,是了,澤西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高不可攀,難以接近,隻是曾經她傾心與她,就把所有的寵溺都給了她,現在與她而言,她不過是個無關的生人。
她拉起劉襲,一步步走到殿中跪下,請罪:“臣女教侄無方,請皇上賜罪。”把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這罪可大可小,可有可無,就看皇上怎麼定奪。
沈墨看著殿下跪伏在地之人,心裏抽痛,高傲的你怎麼可以下跪,怎麼可以如此卑微,她飲下第三杯酒,起身走下來,親手扶起長陽。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見麵了。
第 39 章
長陽聞到最熟悉的花茶香,她的手扶上了她的肩膀,她抬頭,看到沈墨深不見底的眼眸,那雙眼眸的情緒隱藏得很深,冰冷的注視她,沒有情意,沒有憐惜。
等長陽站起了,沈墨放了手,退後一步,道:“世子年幼,朕不予追究,朕乏了,眾愛卿盡興。”
說完便走向側殿離去,她暗自惱怒,怎麼就是不能見她受一點委屈呢。
眾臣皆下跪口呼:恭送皇上。
唯長陽仍然站著,她待我終究是不同的,是麼?否則怎會親自扶我起來。
沈墨離開永寧殿,沒有回寢宮,而是去了長信殿。
柳紫鳶聽說皇上來了,忙出宮迎接。沈墨扶起她,也不多語,徑直走了進去,柳紫鳶見此,遣退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