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枝節來阻撓他,更不會有必須加入那場風雨的一天......他終究是躲不開的。
隱隱約約地,腦海裏響起方丈的話。
你的命裏,注定有個魔。
他的魔......﹒﹒﹒﹒﹒﹒﹒﹒﹒﹒﹒﹒﹒﹒﹒﹒﹒﹒﹒﹒﹒﹒﹒﹒﹒﹒﹒﹒﹒﹒﹒﹒﹒﹒
雲羅飛鳳、霞翠披袖,是她夢中的嫁裳,這些年來,她細心一針一針刺出她的青春妍華,就是為了今日。
坐在八人大轎中的楚婉,盛戴在鳳冠上的珠翠,隨著轎夫的每一個步伐,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縱響,像串待嫁的音符,轎夫的腳步意靠近襄王府,她的心情便更雀躍一分,而那些先前埋在她心頭的愁雲,也隨著花轎的前進逐漸遠離她的腦海。
然而未抵襄王府,外頭已是人聲如浪,楚婉坐在轎裏,隱約地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彌漫在空氣裏的,不是喜慶爆竹或是花彩的煙硝味,而是種詭譎難辨的氣息。
起初,她並不是很在意,但在花轎停在襄王府大門前後,她的心忽地覺得有些不安,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逝去,眼看吉時都將過了,朵湛卻遲遲沒有前來迎她下轎。
「發生了什麼事?」楚婉忍不住悄悄揭開花轎窗簾一隅,小聲地向隨轎的婢女秋槐探問。
「姑爺他......」站在轎外的秋槐僵著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向她。
「他怎麼了?」楚婉掀起覆麵的紅巾,邊問邊看著外頭鬧烘烘的人群。
秋槐垂下臉來,「他不迎花轎。」
「什麼?」
「姑爺派陽炎來轉告,他不能娶,而今日,也不會有婚禮。」誰都不曉得朵湛是怎麼了,竟然在花轎抵門之時派人前來當眾宣布取消婚禮,使得他們這群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人,都不知該怎麼處理和麵對這個意外狀況。
楚婉難以置信地撫著胸口。不能娶?什麼叫不能娶?
那團遠走的愁雲又回來了,令她的世界昏黑如墨,難以形容的焦慮在她的心坎上徘徊著。
有些措手不及,又有些難以抵擋,轎外人群的討論聲宛如潮浪,一聲聲、一句句的充斥著她的耳鼓,將她的思緒全都塞滿,在他們的口裏,她輾轉地聽見了朵湛的拒絕,每聽一句,她就多感到一分疼痛。
她深深吸吐,試圖鎮壓住心底那份龐大的心慌,和那份刺痛的感覺,她緊緊握住止不住抖顫的手心,可是顫唞卻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怎麼也驅不散趕不走。雖然,她將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聽在耳裏,可是,她卻不願相信,也拒絕去相信。
因她是如此信任朵湛,她的情人,從不違誓,更不會負心,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聆聽著自己急切的心跳聲,楚婉一把掀開轎簾走出轎外,在眾人詫愕的目光下扯下覆麵的紅巾,筆直地朝襄王府大門走去。
「小姐!」秋槐忙跟在她身後想阻止她。
楚婉沒有停下腳步,穿越過層層的人群,她的目光縹緲而遠離,總覺得萬物皆昏眩打轉著,一切都是那麼地模糊不清,而在這人群中,並沒有那張能讓她寧定下心神的麵孔,她必須找到他,她必須找到有那雙溫柔眼眸的主人,好讓他來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奉命欄人的陽炎站在門內揚起一掌阻止她的前行。
她定定的開口,「我要見他。」
陽炎為難地雛著眉,「王爺說了,他不見任何人。」
「我要見他。」
眼看外頭的人愈聚愈多,而楚婉又抖顫得如一株蒼白的蓮,望著她惶然的杏眸,不忍之下,陽炎還是擱下手放行。但就在楚婉跨入府門想進去尋找朵湛時,一道足以讓所有人聽見的男音清楚地飄進她的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