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察覺不對勁的陽炎隨即來到他的身畔,抽出身上的佩刀將他護在身側。
不約而同的,或者該是說他們都在搶時間好趕在第一個來到,十年難碰頭一次的冷玉堂、冷天海、冷鳳樓、冷滄浪,這些分奉不同皇子的冷家親信,都在同一刻齊聚在朵湛的麵前。
朵湛絲毫不以為恐,也對他們的必然出現心中早就有數,優閑地點完人數後,他有些好奇地繞高了眉。
「怎麼你們冷家人隻到了四個?」能突破外頭防線的人,恐怕也隻有這些冷家人了,隻是,在他的估算中,人數似乎還不夠。
「聖上的手諭在哪裏?」冷玉堂充耳不問他的問話,兩眼直在他的身上來去搜尋。
他懶懶揚起一笑,「在我身上。」
冷家人互看對方一眼,眨眼瞬間,他們已自各方挪動腳步,準備動手自他的身上搶奪主子所要的東西。
陽炎隨即揚刀抵擋他們前進的步伐,但以一敵眾又要護著朵湛,縱使武藝再高,難免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朵湛的身影沒有動,淡看著劍花刀影在他的麵前飛閃,可是滿頭大汗的陽炎已是自顧不暇,根本就沒辦法在這情況下保住他。就在冷鳳樓手中的銳劍已經抵達朵湛頸間時,一道來得又快又急的劍氣用力將她劈離朵湛數丈之遙,千鈞一發地撈回朵湛一條命。
「你來做什麼?」冷鳳樓微喘著氣,修長的鳳目定在姍姍來遲的冷天色身上。
「奉剌王鐵勒之命保住襄王和他身上的手諭!」盡全力從北狄趕來的冷天色,直在心底深深慶幸自已沒有晚來一步,不然朵湛的腦袋和身子就要分家了,而他回去北狄後,下一個腦袋分家的人一定是他。
冷滄浪瞇細了眼,「鐵勒也想知道手諭裏寫的是誰?」
冷天色很遺憾地朝他搖首,「他不想知道,他也不想讓襄王以外的人知道,所以我隻好來這裏實現他的願望。」
不知何時,朵湛己神不知鬼不覺地拉著陽炎來到寶殿一隅,在冷眼旁觀之際,淡淡地問向那些為了一道手諭而不得不與親手足交鋒的人。
「你們冷家人是想在我的麵前互相殘殺嗎?」
冷玉堂睨他一眼,「有何不可?」
「是無不可,隻要別弄髒了我的地方就行。」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根本就不把他們骨肉相煎當作一回事。
「什--麼?」一群人意外得幾乎掉了下巴沒法裝回去,皆難以置信這會是以慈悲仁善揚名天下的襄王口中吐出來的話。
「還有。」朵湛邊說邊自袖中掏出一隻卷軸,走至香案上飛焰熊熊的燭火旁,「誰要是動了我一分一毫,我就毀了手諭讓誰都得不到。」
「你敢?」冷天海不相信他敢這麼毀去眾人求之不得的東西。
他敢。
下一刻,沾染上了火光的卷軸已在朵湛的手中緩緩燃起,他甚至連考慮也沒有,直接就將它拿到燭火上頭燒給他們看。
他回過頭來,笑得十分愜意,「毀了它後,普天之下就隻剩我和聖上知道這張手諭裏究竟寫了什麼,你們若是想知道,不是親自去問聖上,就是得撬開我的這張嘴,不過我相信,無論你們怎麼做,你們絕不會知道下一任太子是誰。」
對於他的這個舉動,眾人皆猝不及防,在回過神來時,他們忙不疊地想趕在手諭灰飛湮滅之前救下它,但攔在他們麵前的冷天色,卻阻撓著不讓他們前進半步。
「別那麼心痛。」燒完了手中的東西後,朵湛拍拍兩掌,興致很好地看著他們一致死灰的瞼,「方纔燒的那張手諭是偽,真的,並不在這裏。」
冷滄浪緊咬著牙關,「你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