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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野心,那麼她便有,她的野心是來自於他。道人說她是水,水隨形塑,既然朵湛將她放進了宮鬥的這個框框裏,那麼她的本質,是否也已隨著環境和境遇而改變了?

「幫我?」她怎麼會突然有這個念頭?

「你若要站上西內之巔,我會幫你站上去。」楚婉沉靜地對他微笑,「隻是,在我趕上你的腳步前,請你不要走得太遠。」

「楚婉?」

第七章

「隻要抽走了下頭最重要的重心,那麼無論塔再怎麼高,也得倒。」

冷天色緊皺著兩眉,看楚婉坐在小桌旁,在桌上堆滿了一錠錠官銀,將官銀堆排成一座高塔,而後邊說邊抽走高塔最下方基座上的官銀,讓她排了好半天的銀塔,在他們的麵前嘩啦啦地倒下,透過早晨的朝陽,一片瀲灩的銀色光影,在他們的麵前閃閃生輝。

他回頭看看坐在楚婉對麵的朵湛,完全不明白朵湛今日不上朝留在殿內的原因,也不知道楚婉特意將他們叫來這裏是要做什麼,隻是朵湛的那張臉,在今天看來,好象又變得更陰森了。

「西內,也是如此。」楚婉在散了一桌的銀堆裏拿起一錠官銀,話中有話地對朵湛說著。

朵湛迎向她的眼眸,「你想做什麼?」

楚婉柔柔一笑,「我要一層一層剔除西內的人脈。」西內的人脈紮實穩固不打緊,隻要從下頭破壞,那麼朵湛要在西內站穩腳步便不是難事。

「喂。」冷天色聽得一頭霧水,「她在說什麼?」

朵湛明白她會突如其來對他說這些是為了什麼,自從那日她忽然說要幫他站上西內之巔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找來陽炎叫他對她報告目前西內的狀況,還特意去把西內所有的朝臣都給研究過一回。

這幾日來,她日夜都在研究重整西內的對策,本來他還當她是說著玩的,所以也沒去理會她,但現在他才知,她是當真的,而且他知道,以她的個性,她若真要做一件事,任誰也無法打消她已定的念頭。

但她不是對朝中的事不感興趣嗎?她不是一向都過得無欲無求的嗎?為什麼她變了?

「你不明白,這不是遊戲......」或許讓她明白這其中的困難度後,她就會死心不膛這池渾水了。

楚婉迅速截斷他的話,「它是存亡的戰爭。」

「存亡?」他怔了怔,沒料到她看得那麼重。

「你的性命,就緊係在那道手諭上,如果要讓你的性命無憂,那麼就必須讓你當上西內的主人,如此一來,你的性命才會有更正的保障。」再怎麼防人也沒有用,想殺他的人還是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滲進紫宸殿來,與其治標,還不如就一次徹底治本。

朵湛一手壓向桌麵想起身,「你已經知道太多了,夠了,我不想讓你再陷進去。」

「在你身邊的每個人,哪個不是早已陷進去的?」楚婉笑著反問,揚起柔美的下頷專注地望著他,「我們能活著,因你;會死在這,也因你。」

朵湛霎時頓住了身子,眼眸緩慢地定在她的身上,從不知她的眼眸是如此明亮耀眼,和能把事情看得那麼清楚透徹。

每個人,隻要心懷野心目的,那麼便會變得聰穎無比。

她會突然變得如此,就是因為她有著目的,隻是他怕她太過投入,到了底,反而會無法抽身。

她是個事事都放在心底輾轉琢磨的人,雖然病弱的外表掩蓋了她的本質,但他知道她太聰明心思太周密,這就是他從不在她的麵前談論政局和朝中之事,並刻意瞞著她的原因,他不能冒險。

「你......要幫他?」旁聽了好半天,冷天色終於弄清楚她要做什麼,並訝異地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