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害怕,隻怕是有著原因。
朵湛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想說什麼?」
「你根本就不是不諳政權手段,也不是什麼無才無能的襄王,這些年來,你隻是不表現出來而已。對不對?」到今天她才知,他藏得太多了,也一直都在瞞她騙她。
雖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心平氣和地對他說這個他不想提及的話題,但他並沒有否認。
她的眼中閃過一陣失落,感覺過往的煙雲,正逐步在消散中。
「來到西內,這樣就能讓你一展長才,發揮你該有的實力嗎?」她還是不能了解,為何三內他要選擇西內,事實上,從他棄婚的那一日起,她就已經不再了解他了。
他小心地閃過她的問話,「或許吧,這事要做了後才會知道。」
冷不防地,楚婉在他的心湖投下一記大石。
「進入西內,要先付出什麼代價?」獨孤冉是出了名的不能容人,而他卻能安然站在這裏,為了保命,他可以拋棄她,那麼為了進入西內,暗地裏,他又做了什麼事,政途若是踩著人一路走上去的,他是否已經踩著無數人才爬上這裏?
朵湛沉默了很久,「我不想告訴你。」
「為什麼?」她收回了指尖,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靜望著他躊躇不安的表情。
「因為......」
「怕我會因此離開你?」楚婉水眸輕輕流轉,清晰地映照著他所顧慮的是什麼。
「你不會嗎?」他不再猶豫不決,全盤將自己恐懼拱脫而出,而後,等待著她的答案。
「我不會離開你的。」她笑了,笑意裏帶著淒楚的淚光。「你忘了?離開我的人是你。」在她失去一切後,到頭來,他還是不相信她,而他恐怕也忘了,當時他傷她有多深。
朵湛情急地想解釋,「我是因為......」
「請不要再做第二次。」她一手掩住他的唇,低垂著螓首不讓他看,纖弱的身子微微顫唞,「我隻能心碎一回......」
多少夢回之際呼喚他的名,他卻幽然遠緲不聆聽她的祈求,那份痛意,說它散去了,其實還是不可磨滅地根存在心中,就因為她的善記,所以在每個等待的日子裏總是特別的愁腸百轉,而這些他都不會知道的,為了不讓他擔心,她把淚水都咽下,全都隱忍了下來,讓自己來承擔。
但她也會累會痛,更會孤單不知所措,在人前要裝堅強等待,在人後惶然害怕他是否真會回頭尋她,倘若往事重演,她是決計不能再承受一回。
因為她一直不肯抬起頭來,朵湛看不清她到底是怎麼了,當他的雙手在她的頰上摸到她的淚,他才發現她早已淚滿腮。
他匆匆擁她入懷,「原諒我......」
「你若再做一次......」楚婉伏在他的胸`前緊捉住他的衣衫,含淚的抬頭看他心慌意亂的眸子。
「不會的。」他忙止住她的話,在她的耳際喃喃保證,「不會的。」
她不再有絲毫的把握,「這回的誓言可以持續多久?它的期限又在哪裏,」守住一個承諾太困難了,而堅守它的過程也太過折磨,萬一他又轉身離去那怎麼辦?
「隻要我活著,我會守住它。」
「隻要你活著?」楚婉的身子在他懷裏一怔。
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他的性命還是不安全嗎?還是會有人再將他拉離她的身邊嗎?到底她還要過著這種心憂的日子多久?
「楚婉?」朵湛擔心地撫開她額上的發絲。
她閉上眼,倦累地靠至他的胸懷裏。
不要了,她不想再這樣下去,倘若外力會改變一切,那麼,在下次外力又介入他們之前,她必須去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