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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來到愛維揚,隻見萊芒湖湖麵煙波渺渺,扁舟點點,往來穿梭,沿湖樹木相連,濃蔭匝地,在明媚的陽光下,綠樹碧水,相互掩映,遠處,蒙白朗山上白雪皚皚,嵐氣氤氳。秀麗的風景,宜人的氣候,確是旅遊休假的好所在。

這次休假期間,傅雷第一次環湖觀覽了一遍,所得的印象是終生難忘的,以致30多年後,在給傅聰的信件中,他還在念念不忘地讚歎著萊芒湖、愛維揚的恩賜:“天天看到白蜂上的皚皚白雪,使人在盛暑也感到一股涼意。”

從愛維揚回來,傅雷以飽滿的精神又投入了法語的學習。

在貝底埃學習了半年多時間,以傅雷的水平,在法國知識分子家庭中生活已經沒有問題,聽幾門功課也不太困難了。不久,他就以優異成績,考入了巴黎大學文科。

國立巴黎大學位於第5區即拉丁區(文化區),分文學、理學、法學、醫學四個學院。學校離盧佛爾美術館、盧森堡公園、先賢詞(名人墓)不遠。這是一所老式的宮殿式建築,以巨大的石塊砌成。教室都是階梯形的,前麵安有火爐。一到冬天,誰都可以在那裏取暖。外麵來的一些老太太,儼然坐在第一排,一邊結著絨線或做其他手工活兒,一邊靜靜地在那裏取暖,與正在上課的師生們可以相安無事。

巴黎大學的留學生各式各樣,不單膚色多樣,年齡層次也相差很大,有生氣勃勃的年輕人,也有白發蒼蒼的老頭兒。有些學生交了學費根本不來上課,隻到考試時才過來一趟,混一張文憑,弄一個資格。中國學生的成份也很複雜。那些官僚子弟,依持其政治背景,蠻橫拔扈,荒於學業,熱衷於社會活動,窮困的、進步的學生,大都比較刻苦用功。

傅雷考入巴黎大學文科後,住在法國青年宿舍,一邊去大學聽受主修課程文藝理論,一邊還去盧佛爾美術史學校和梭旁恩藝術講座聽講。除了上課,他頻繁地接觸文化藝術界人士。並經常到巴黎和南歐眾多的藝術館、博物館參觀美術大師們的不朽名作,以擴大自己的知識麵和增加感性知識。他還實地考察了許多藝術聖地,具體感受其彌漫於千年之間和所在都有的藝術氛圍。從接觸當時法國最偉大作家之一羅曼·羅蘭的作品,他又愛上了音樂。以後他在美術和音樂上表現出了深厚的造詣和很高的藝術鑒賞力,其基礎,就是在留法期間打下的。

二十三平生一大知己:與黃賓虹的忘年交■金梅1931年秋,23歲的傅雷,到上海美專出任辦公室主任時,早在那裏任教的國畫大師黃賓虹,已近古稀之年,他們倆卻很快成了情誼深厚的忘年交。

傅雷離開上海美專後,仍與美術界的朋友們保持著密切的關係。欣賞和研究美術,始終是他探索藝術奧秘的一個主要方麵。他對友人們的藝術成就,總是報以熱烈、興奮的反應;並不辭辛勞,不避瑣細,欲將友人的藝術之果供奉於大眾之前,使他們在美的享受中淨化和提高心靈境界。他自己,則在與美術界友人們一起或觀畫、或探勝中,進一步增長著對美的鑒賞力。

1935年夏天,傅雷與畫家劉抗同登黃山。峭壁、石筍、瀑布、奇鬆、雲海,一景一勝,令人歎為觀止。觀日出,漱飛泉,聽鬆濤,在奇峰之巔抱膝長吟,在升仙台上對雲凝思,頓覺胸襟開闊,意氣奮發。回來後,傅雷對劉海粟說:“隻有登上了黃山,才能達到蕭然意遠,恬靜曠達,不滯於物,不礙於心的境界。中國畫家向大自然尋求靈感,獲得了成功,這種意境,西方畫家很難夢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