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2 / 3)

她輕輕走到了長恭的身邊,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筆,不經意見到了自己手上的翠玉戒,心裏,湧起了了一絲酸澀,這枚玉戒,是高澄……

“娘……”忽然聽見長恭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她連忙直起身來,佯作生氣道,“長恭,你看看,你怎麼又睡著了呢?”

她一邊輕輕撫摸著那枚玉戒,嘴角泛起了一絲略帶苦澀的笑容,盡管重要的人已經不在,但其他的人卻還是需要繼續生活,不是嗎?

“娘,長恭實在太困了嘛……啊,對了,娘,我剛才做了個好夢哦,您想不想聽呀?”長恭笑嘻嘻的說道,剛才一睜開眼就見到娘正對著那枚玉戒發呆,她就知道,娘又在想爹了。

“你別打岔,每次都這樣。”翠容輕笑道,疼愛的摸了摸她的小臉蛋,這孩子,出落得越來越美麗了,不知等到十八歲的時候,該是怎樣的傾城傾國。

“娘,我夢到你給我做了截餅。”她眨了眨眼。

“嗬嗬,原來是你嘴饞,才做這樣的夢啊。”翠容好笑的看著她。這種用牛奶加蜜調水和麵油炸而成的薄餅是長恭的最愛。

“可是,女孩子嘴饞也不奇怪啊。”她像隻小貓似的蹭在了翠容的身上。

翠容一愣,連忙捂住了她的嘴,“這種話在別人麵前不能說哦,一定要記住,在別人麵前,你是個男孩子。”這幾年,她已經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女兒,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女兒並沒有表現出十分的驚訝。

她望了一眼窗外,雨,好像已經停了。

門外忽然傳來了輕輕的扣門聲,伴隨著一個她所熟悉的聲音,

“夫人,您在嗎?”

聽到這個聲音,長恭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飛快的打開了門,一頭紮進了那人的懷抱。

“斛律叔叔!”

“長恭,你又長高了!”斛律光哈哈笑了起來,一把將她抱起,長恭親熱的攬住了他的脖子,就和初次見到時一樣,他那笑容恰如從高山而來的流水,隱隱的浮動著幾不可見的光影痕跡。

“斛律大人,又麻煩您來探望我們了……”翠容有點不好意思,“這幾年來,也多虧了您的照顧。”

斛律光放下了長恭,微微笑道,“夫人快別這麼說,王爺生前是我的好友,他最在意的家人,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快請坐下吧。”翠容倒了一杯茶給他,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最近鄴城怎麼樣?”

“鄴城一切平安。皇上這幾年四處征伐,先後修長城九百餘裏。最近還親自率軍大破了山胡。”

翠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個舉止顛狂的男子,輕歎一口氣,“沒想到居然是他-----做了皇帝,王爺那時實在是小瞧了他。”

”何止是王爺,幾乎所有的的人都小瞧了他。”斛律光低聲道。

翠容不語,隻覺得這個男人竟然能裝瘋賣傻這麼多年,心機之深沉不可捉摸。

斛律光又微蹙起眉,““皇上征伐四克,威振戎夏,但對於俘虜實在過於嚴苛,此次大破山胡之後,男子十二以上皆斬,女子及幼弱全部賞軍。什長路暉禮因為犯了過錯,結果皇上讓人將他開膛破肚,令九人分食其五臟。

翠容的心裏一個激靈,隻覺背後無端端冒起了一股寒意。

“王府裏也一切平安,隻怕沒有人會猜到,夫人竟然來到了長安。”斛律光見她臉色發白,連忙轉換了話題。

翠容輕舒了一口氣,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恒迦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