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3)

給我看房子啊,備用鑰匙在那個抽屜裏。”李魁娥不撒手,李其放拿著她手,慢慢拉下來。“姐,你也是知道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就死心了,說放下就放下了?”

李魁娥當然是知道的,她離婚前鬧了那麼些年,離婚後一個人過那麼些年,一天天算下來都是放不下的心思,放不下的脾氣。她不是不明白那些心思,她就是不明白李其放用了心思的對象,怎麼就不能跟別人一樣?“你就玩吧!你就玩吧!”李魁娥生氣,可是提不起怒氣來。她看著李其放,他還是跟她笑,從小他就是自己拿主意,好事壞事都不跟自己商量,長大了更是管不著他什麼,除了幫他掃掃房子。李魁娥覺得說不出的生分,她一直自豪的弟弟,他喜歡個男的,可是自己怎麼也攔不住的了。

“姐,那我走了。”李其放展開胳膊抱住她,大病了一場之後她肩膀瘦得一抱一把骨頭。李其放說:“回來給你帶野山參,等著啊。”

李其放大步往樓下奔去,步履堅定,周身輕快。那種下定了決心的輕鬆,帶著萬水千山隻等閑的氣勢,陪著他勇往而前。他兜裏揣著廖小群給的紙條,那上麵是一個電話,一個地址,一行字。

那天李其放大醉之後終於實施了構思數次胎死腹中的計劃,他拽著廖小群,強行命令他找山羊胡子,廖小群隻有他本地的號碼,後來從號碼本裏翻出來他東北家裏的號,撥了半天,跟家裏老人對喊了半天,問出來手機。山羊胡子接到廖小群電話,欣喜萬分的跟他敘舊,被他劈頭一頓罵,把對李其放的火全轉移了,最後才想起來問元虎的號碼。中間的過程實在太過漫長,還沒問到李其放就趴廖小群腿上睡過去了。他隱約記得廖小群推著他喊豬,你聽見沒有,他在!他回去了!

李其放又看了一遍紙條,號碼是元虎的,地址就具體到城區,去了隻能先跟元虎打打交道了。下麵一行字又有兩種字體,廖小群寫著:去吧,王八蛋王子!體育老師括弧補充:一路順風,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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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機場迎麵就被一陣寒風吹了個透涼,同在北方,家裏那邊的冷一下子就顯得溫和起來。李其放收緊衣領,隻覺得風刮大腿,露在外麵的皮膚冷得熱烈。他跺跺腳,攔車之前終於給元虎撥了個電話。

到了這個地界該叫他郝建軍了,李其放客套十足的招呼了一聲,問他知不知道陳初他們家地址。電話那頭的聲音又沉又深,帶著點溫和,還是像柔聲說話的熊。郝建軍說你啊,語氣完全沒有客氣的成分。然後異常幹脆的告訴他,陳初不在,你不用找了。

李其放聽著他就要掛,顧不上較勁,喊他:“你等等,你跟廖小群說他在的,你給我他電話,他不見我也自己跟我說。”郝建軍哼了一聲,半天問他:“你人在哪?”“機場,我剛到。”“你還真過來了,那見個麵吧。”他報了一個地址就掛了,李其放搞不清狀況,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對,上輛車催著司機趕過去,隻能見麵再說了。

約的地方是一條不算繁華的大街,兩邊建築不高,一片雪一片牆雜著,天晚了看上去斑駁而厚重。李其放下了車,迎麵是約定的餐館,大眾名字,大眾裝修,燈火通明的幾麵玻璃牆,牆上貼著彩字廣告。天冷,房子裏麵暖氣供應的熱火,看起來一片映眼的紅色。他站在街邊上四下看了看,有點不能肯定自己找對了地方。

正打算再撥個電話,覺得肩頭被拍了一下,有人叫了他一聲。李其放答應了,抬頭正要看,一個碗大的拳頭忽然就到了眼前。第二次見麵,李其放被郝建軍的拳頭結結實實的問候了。他摔倒在路邊掃起的積雪裏,一手摁地上,全是冰茬子,滑得撐不住。又起了一次才站好,還沒看清楚對麵人的臉,手裏自動就還擊出去。郝建軍塊頭大,站得也穩當點,挨了他一拳也沒摔倒,抓住他胳膊把人往地下摔。李其放脾氣也上來了,硬是把他也拉倒,兩個人悶聲不出的滾在雪堆裏,一拳一拳的往腦袋肩膀上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