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讓她回去。”
門外的女子聽說楮銘拒絕,急忙跨了進來:“侯爺,我熬了去暑的蓮子羹。”
楮銘修長的手再次拿起書簡,淡淡的說:“放下吧,以後這些事你不必做。”
裴越在旁邊掃了一眼:精致裝容,華美的廣袖流仙丹紅裙,梳著長發碧螺髻,金釵綰發,銀飾金鐲。
此等紅妝加身,倒也算得上小家碧玉,顯然是有備而來,隻不過這心思用在楮銘身上,算是白瞎了,平都誰不知道武安侯不近女色。
楊若鶯試探著開口:“侯爺…”
“我還有事要忙,沒事的話都下去吧。”楮銘頭也不抬,繼續翻動書簡。
“是,那侯爺記得用,若鶯告退了。”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裴統領請留步!”楊若鶯追上先行的裴越。
他轉過身來,也不行禮:“楊姑娘有何事?”
楊若鶯絞了帕子:“嗯……統領大人也是知道的,我來到侯府也快五年了,得侯爺照顧,我和阿母才能過上如今這般的日子,說來慚愧,若鶯一直把侯爺當做再造恩人,想好好報答侯爺,可是侯爺一直不冷不熱…若鶯想知道,侯爺,是不是怕心儀之人誤會,若是那樣,若鶯和阿母就搬出府去。”
“楊姑娘誤會了,你對侯爺有大恩,侯爺把你當作義妹,這府中一切任你享用,隻是這侯爺的私事,並非裴越分內事,愛莫能助,告辭。”
他這個人,性冷孤傲,除了楮銘,對其餘人都不假辭色。
“誒,裴統領且慢……”她還想問什麼,卻見裴越腳下不停,拐過走廊不見了。
“莽夫!”楊若鶯嘟囔一句,跺跺腳,回自己院裏去了。
雲舒一身厚重朝服穿著,倒也像模像樣:“陛下,烏孫使臣不日將進京,安排在鴻臚寺南館下塌,兩國遞交國書後,宮中將有一場飲宴,後安排烏孫學士同大靖學士切磋,具體禮賓事宜禮部商榷己經得當。”
“雲大人辦事倒挺利索的,這次你要辦好了,朕重重賞你。”
小皇帝打打哈欠。賞嘛,是不可能的。。。。
下了朝會,雲舒正打算去一下南館,坐上馬車,展開手中的字條,這是剛剛楮銘身邊的裴越送來的。
沉吟片刻,心裏更加糊塗了,這廝在搞什麼?
還是對車門外的薑武道:“去人來人往。”
約她到酒樓,她倒要看看,有什麼花招。
到了‘人來人往’,櫃上的夥計似識得她,徑直引她到二樓的雅間去了,其間早有人在等候。
雲舒緩緩道:“說吧,你家主子要幹什麼?”
來者是個年紀尚輕的少年,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禮。
漬漬漬,沒想到楮家一個細作質量都這麼高。
“侯爺讓小人轉告雲大人,此次來晉的阿拓靡是昆莫的弟弟,此人陰險毒辣…”
“這些我都知道,侯爺費心了。”雲舒不欲浪費口舌,轉身欲走。
“那大人知道早在一月前,阿拓靡就先改裝入晉,會合大隊使臣後,又斷斷續續拖延了十餘日。”
雲舒停住了,她也覺得阿拓靡拖延的時間太長了,見雲舒聽進去了,複又說:“他每到各州郡,府道,就重金賄賂官員,以換取各地山形圖,甚至是詳細的邊境圖紙。”
圖紙?使臣收集圖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雲舒回頭看了他一眼:“多謝侯爺提醒。”腳下不停,離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