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3)

再往前,就是半年前我家裝修的時候,鑰匙曾經交給裝修公司的負責人。

再再往前,我剛剛拿到鑰匙的時候,一次我來看房子,走時,太匆忙,鑰匙沒有從門上拔下來,開車到了長安街才想起來,急忙趕回去。好在當時是個空房子,好在那個白班保安巡視時發現了它,替我收起來,最後交給了我。

除此,這鑰匙再沒有經過別人手,跟保安j沒一點接觸。

難道那個保姆是保安j的女朋友?

不可能,她長得那麼漂亮,說是我的女朋友還般配些。

那她是他的同夥?也不可能,她連保姆都不像,更不像罪犯了。

難道是那裝修公司的負責人幹的?

不會,他的錢估計不比我少。我沒聽過一個錢多的人偷了一個錢少的人,結果又被抓了。

難道是那個白班保安配了我的鑰匙,又賣給了保安j?

更不會。那個白班保安一看就是一個乖孩子,也就是那種沒什麼大出息的孩子。我肯定他不會。

那是怎麼回事呢?

我打開一瓶紅酒,開始喝。

天色更暗了。

我沒有開燈。我不想讓房子裏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外麵的眼睛裏。現在,從外麵看裏麵是黑的,我卻可以看見外麵的一切。

一個人在雨中。

紅帽子,紅肩章,紅腰帶。

我一下沒了閑情逸致,放下杯,走到窗前,窺視他。

玻璃上淌著水,像一條條快速爬行的蚯蚓,他有點模糊和晃動。

其實,他一點都不晃動。他筆直地站在雨中,不穿雨衣,不拿雨傘,就那樣地站在甬道中間。我甚至看見他的兩條腿中間沒有一點縫隙,兩隻手還摸著兩側的褲線。他的紅帽子被澆得有點變形,他的製服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他在幹什麼?

我這時候懷疑他是個精神病。

有一輛車冒雨開過來,他立即正常地邁開腳,朝前走。那車過去後,他又停住了,繼續筆直地站立,像個木頭人。

我一直看著他,他一直那樣站著。

天光一點點收斂了,那個站姿消失在黑暗裏。

十一、照片兒子非讓我領他去動物園,我答應了。

這孩子連真正的小雞都沒見過,這是個問題。他從小到大見到的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的東西,這樣下去他會做噩夢的。

我應該領他去見見另外的動物。否則,大象、長頸鹿、兔子這些東西在他心目中都是動畫片中的童話形象,假如有一天,真的老虎來到他的麵前,他一定不認識,還會很好奇地摸摸它的腦門。

那不出大事了?

我領著兒子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把兒子放進去。我抬起腿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什麼東西,又把腿收了回來——沒什麼,我隻是看見車的前輪下,有一個什麼東西的角,那或者是一張廢棄的賀卡,或者是個空煙盒。

可是我又覺得都不太像,就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盡管那個角很小,但我還是可以斷定,那是一張照片。

誰把照片扔到我的車輪底下了?這不是咒我嗎?

我把那照片往出抽,根本就抽不出來。

我改變了判斷——這照片絕不是塞進去的,而是我停車時壓上去的。

我上車把車發動著,倒了一尺遠,又下車,看那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