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我隻是他房東。”

呂秋笑了一下,細細的手指拍拍我的肩膀。

已經到了這麼嚴重地步了嗎?

起初,我沒有當回事。

直到我在雜誌社拍硬照的時候,有個男的看著我詭異地笑。他也是模特,我以前見過他。

拍攝間隙他跟我說

“一直沒看出來,你也是。”

“是什麼?”

“別裝了。跟圈子裏那麼有名的人在一塊兒,你名氣也大啦!什麼時候咱們玩玩吧?”

“滾!”

我毫無顧及地說出了這個字。

然後,又毫無顧及地把這個字說給了樊宇。當他跑過來說讓我跟他一起去遛狗的時候!

4

我對樊宇的憎惡升級了。

或者說,我害怕了,和那樣的他糾纏在一起。

我不得不懷疑他,他為什麼在男友死後,還可以這麼無憂無慮地生活。甚至,還會對著別人笑。我甚至開始懷疑,那天駱淇打他,就是因為他看到了駱淇,開始勾引。

可是,縈繞在我心頭的,卻時常是一種疑惑,一種讓我深深矛盾的疑惑。為什麼那樣清澈外表下,是那麼一顆心?

我對他熟視無睹。

然後我發現,他也在配合著我,他盡量不在我的視線範圍出現。

我沒有趕他出去,因為我還記得他那天滿臉傷痕地對我說“東東不好找房子。”

我見過他一次,是再次陪於格格買電腦的時候,看見他吃力地把一個個裝著電腦箱子抬到推車上,然後推著車走開了。

他挺專注地在工作。臉上有汗水。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臉專心致誌。

我拉開了於格格。到電腦市場的另外一個方向買了電腦。

過了不久,我再次看見了於姐,我趕緊看了看打遮光板的男孩,不是樊宇。鬆了口氣。

於姐竟然走了過來,跟我說話“樊宇好點了嗎?”

“啊?”

“他不是感冒了麼?”

“噢,我不知道啊。”

“他還住你那兒吧?”

“噢,是啊。”

“本來想叫他過來的,他說他感冒了,怕傳染給我們。就沒來。”

“哦…”

我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了。總是看到他關著的門。偶爾能聽到屋子裏麵隱隱約約他和東東在說話。但是,他真的很努力地讓我看不見他。

我心裏有點難受。

我問於姐,你怎麼認識樊宇的?

她說,原來啊,他在我們公司做助理。挺能吃苦的孩子,也挺懂事,所以好多人都喜歡他。他好像沒有爸爸,媽媽在老家由他姐姐照顧著。他很節省,掙的錢都寄回老家去。

那後來為啥不做了?

這個…..於姐猶豫了一下。好像是被一個文化公司的什麼人招去做助理了。後來還聽說他要拍電視劇呢。但是,不知怎麼也沒成。你也知道,幹這行的,得看運氣。張橋對他多好,可惜…

張橋是誰?

於姐沒有再說,借口走開了。

回到家,已經挺晚,樊宇的房子還亮著燈。我聽到嘩嘩的水聲,和樊宇說“東東,別亂動”的聲音。他在給東東洗澡。我想問問他感冒怎麼樣,但是猶豫著。

屋裏傳出咳嗽聲。東東隨即叫起來。

“東東別叫。展暉哥可能睡著呢。”然後他又咳嗽了幾聲。

我感覺心裏有什麼東西在攪動。

接著,他的門開了。我看見他端著一個大盆,正走出來,他沒有想到我在院子裏,顯然呆了一下。

東東裹著毛巾在他床上。

“展暉哥,你回來啦。”他說了一聲。氣色並不特別差。

我點了一下頭,朝自己房間走去。

我聽著他把水倒進水池。開了門,走了進去。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門縫裏塞進來的500塊錢。

東東被鎖在屋子裏,在我在院子裏發出一點動靜的時候,它在裏麵叫了兩聲。

前陣子,東東已經不用鎖了,因為它可以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我在他屋子外麵喊,東東?

東東在裏麵應了兩聲。

站在窗子那兒,東東跳了過來,我看見它漂亮的頭,毛是非常幹淨的,也亮澤。

“東東想出來玩兒嗎?”

東東似乎聽懂了,汪汪應和了兩聲。

拍照片的工作還在繼續,那個討厭的男模也還在,我罵過他以後,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跟我膩味。這陣子又坐在我旁邊。我不搭理他,繼續吃我的盒飯。

“怎麼那麼傲啊。”他說。

我側了個身子。他湊過來說“展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