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夢魘困了一夜的寧九兒扶著床榻起身,她靠著牆不願再動彈。
無意間撇見窗內折射過來的陽光,想必現下已快到晌午。
她肚子空落落的,一點力氣了沒有。哎,酒真是個好東西。能欲生欲死,也能生不如死。
寧九兒歇的差不多,衝著門外喊道:“快來個人,本公子頭疼難忍急需人照顧。”
過了片刻,總算來了個女婢。
寧九兒欲哭無淚,抱著肚子吸鼻撒嬌道:“你若再晚半步,就等著給本公子收屍吧。”
“小公子如何了?”婢女習慣了平日裏寧九兒玩笑的模樣,確是第一次見他如此。
她是不是該找大夫來看看?
寧九兒撇著嘴,扶著桌子委屈道:“你家公子餓了,快去通知廚房炒點小菜。順便給我找件幹淨衣裳,我要洗澡。”
“公子說的是,奴婢這就照辦。”女婢說完匆匆離開。
不一會幾個家丁將浴桶搬來,往裏麵不斷倒著熱水,緊跟著的飯菜也陸續上齊。
寧九兒關了門窗,去了衣裳坐在浴桶裏。溫熱的水,遮蓋了她的全身。將滿身的汗臭味,去個幹淨。
她也不似女子一般,細心梳洗。而是草草的衝洗一遍,換了衣衫坐在飯桌上就開吃。可能肚子疼的實在難忍,三兩口下了肚總算平複了疼痛。
她輕歎了口氣,那本書裏的內容萬不能再練習了。
是不是該同簡亦繁說一聲,免得他受這般的苦。
寧九兒喝了碗粥,整理好衣衫出了門。她急著去通知簡亦繁,完全忽視了身後那雙跟著她的雙眼。
她穿過月亮門,來到簡亦繁的房間門口。敲了三聲之後,沒了回應。
寧九兒擔憂不已,一腳踹開房門。
床上哪有簡亦繁的身影,她別過臉望著正在沐浴的顏憶,匆忙背過身道:“你小子怎麼跑到簡亦繁房裏?”
“哦,他去給我拿換洗的衣衫。”顏憶趴在浴桶之上,望著寧九兒的背影。
這家夥公然闖入姑娘的閨房,是否太過失禮。忽而想到自己也在簡亦繁的房間裏入浴,不由的小臉一紅。
寧九兒該不會想歪他和簡亦繁之間的關係吧?
他知道簡亦繁是男兒身,不代表寧九兒知道啊!
顏憶還未解釋,就看到簡亦繁拿著換洗的衣裳趕來。寧九兒眉頭微蹙,奪走簡亦繁手裏的衣裳,朝著浴桶方向一扔,便拉起簡亦繁離開了房間。
寧九兒立在樹下望了望四周,在他耳邊低聲道:“前些日子我送你摘抄的不知名的秘籍,你可否練過?”
“未曾,有問題?”簡亦繁側過臉望著寧九兒的雙眸,他的耳邊是她急促的呼吸聲。
她如此匆忙趕來,是否發現了什麼?難不成她練過此書?
寧九兒眯著眼望著簡亦繁身後的藏於暗處的人,順手拔起簡亦繁頭上的簪子朝著那人刺去。
瞬間簡亦繁的頭發散落開來,原本女裝的他此刻卻別有風味。
玉簪迎著風,帶著內力直刺在那人的肩。
啊的一聲大叫,使得簡亦繁朝著發聲地望去。
寧九兒腳尖點地,立在那人眼前。
此人穿著家丁的衣衫,粗獷的臉上有這飽經風霜的雙眼。
簡亦繁快步上前,點了他的穴道。
換好衣裳的顏憶從房間裏出來,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寧九兒撇著嘴角,似是十分的不滿。她繞到那人的身後,一腳將那家丁踹到在地怒道:“敢跟蹤到小爺頭上,活膩歪了不成。”
“說,是誰派你來的。”簡亦繁蹲下問道,散落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跟著齊齊滑落。
寧九兒從那人肩上拔起玉簪,隨意幫簡亦繁挽了個發髻。
一旁的顏憶望著兩人的動作,莫名的覺得被兩人隔離開來。仿佛有關他們的世界,對顏憶沒有開通。
相比之下,還是懷念夢好些。雖然她有時也不著調,脾氣暴躁,但心底不壞。
家丁眼看自己的身份即將暴露,情急之下咬舌自盡。
寧九兒覺得此事不小,有必要告知爹娘。在她幼時無數個歲月中,常有莫名來客深夜來訪。在她稍大一些,清淨幾分。
而現在,情景重現。
簡亦繁與寧九兒相視一眼,確認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立在旁的顏憶,霎時懵了圈,到底出了何事?
寧九兒和簡亦繁分頭行動,一個朝著簡家主廳去,一個朝著寧家後院去。
原地的顏憶,隻好幫忙照看屍體。
一盞茶的功夫,寧家父女和簡家父子趕來。
寧千指蹲下身子,扒開地上死人的上衣,望著他肩上的圖案意味深長。
簡思遠望著簡亦繁、顏憶和寧九兒道:“你們去別處玩,這裏我和你寧叔叔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