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轉轉,看看是否能打些野味之類的,也算是點開葷吧。小哥,你在廟裏好好照顧著小不點。”寧九兒將幹糧吞進去,喝了口水道。她心緒堵厲害,想出去透透氣。
尤其是在這種下雨天,雨聲惹得更為心煩。
簡亦繁緊著起身隨著寧九兒出了破廟,他抬起頭望著天,伸出手感受著雨滴的大小。下了將近半個時辰的雨,似乎有停的意思。太陽緩緩從烏雲中掙脫,照射著大地。
出了破廟的寧九兒掰斷了樹枝,撐著地上往樹林深處走著。地上的腳印,一深一淺。鞋上還沾染了些許的泥,她卻無絲毫在意。
簡亦繁自然緊跟其後,他生怕寧九兒有個好歹。雖說在世人的眼中,他才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人。地上的雜草葉上還帶著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寧九兒貓著腰,四處望著。但願這種地方,能有什麼野味可讓她打。
破廟內的洛歌不斷的哄著小不點,一旁的尤許不解道:“你們四人莫不是遭人搶劫,嚇壞了小姑娘。”
“哎,一言難盡。”洛歌歎了口氣,將烏村的事情與兩人說了。
隻不過將蠱毒之事,隱藏了去。
他的眉間透著些許的清冷,仇慈他也是認得。隻不過經曆烏村之事後,這世間的是是非非他便不能在以從前那般定義了。弱者,並不一定是值得憐憫之人。強者,並一定是值得討伐之人。
尤許靠著火,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他心中難免有些震撼,側過臉望著烤火的仇慈。如果不是仇慈,他不定早就死在路上。
仇慈聽完之後,麵上沒有多少起伏。他背負的仇恨,比這要苦的多。隻是可憐這尚幼的孩子,讓她看到如此不堪的一麵。今後若想要變回從前的模樣,也不大可能。
有些傷痛,不是歲月的長短便可抹去。再淺的疤,也曾有疼到痛不欲生的過往。
躺在洛歌懷裏的小不點,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何姍摟著洛歌的腰,吸著鼻子麵帶委屈。似乎到了現在,她還未想通。十幾歲的年紀,哪能看得懂這世事無常。
夕陽的餘暉打在破廟內,暗黃的光照在洛歌身上。將他懷內人的臉上打著光圈,無聲的安慰這個可憐的孩子。
寧九兒抓著幾隻兔子,從廟外走進。隨手扔了兩隻兔子給仇慈,另外幾隻則自己烤著吃。她望著已睡過去的何姍,眸中帶著些許的柔軟,就連動作也輕了幾分。
破廟中的神像早已損壞,甚至攔腰斷了。也不知誰與著神像有仇,如此對待。
寧九兒烤著手裏的兔肉,對著睡著的小不點歎了口氣。這小家夥總算是不鬧騰了,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這種事多遇到幾次,也就見怪不怪了。
一直被人保護的太緊,難免承受力低下。這一行,也算是讓小家夥多點抵抗力。
洛歌心疼的緊,小心翼翼的哄著。看的寧九兒一恍惚,這家夥不會……
他移情別戀的速度倒還挺快,但寧九兒看洛歌對簡亦繁的態度也不假。莫非這小子準備兩手通吃?
寧九兒搖了搖頭,專心烤著兔肉。簡亦繁將烤好的遞給洛歌,低聲道:“把小家夥喊起來,幾天都沒吃過東西了。吃點東西再睡,免得身體出了差池。”
“多謝簡姑娘。”洛歌接過烤肉,輕推著何姍道:“小不點,醒醒,吃點東西。”
“恩?我這是在哪?大哥哥,你說我是不是下了地獄。”何姍吸著鼻子,撅著嘴望著眼前的兔肉道。她的肚子餓極了,但想起自己做的錯事不能原諒自己。
寧九兒聽到之後,被何姍逗笑道:“要下地獄的也是他們,不是你。乖,吃點東西再睡。”
何姍從樹枝上揪出一丟丟兔肉,小心的望著簡亦繁。因心中多有愧疚,而不敢和簡亦繁對視。生怕看到了審視的目光,加重她心中的罪惡感。
一旁的仇慈看到之後,心中也覺得這小丫頭真是可愛不已。未經世事的人,總歸是有些單純的。此刻的何姍是既可愛又可笑,讓人喜歡又讓人惋惜。
等再過些時日,經曆的東西再多些,就不再是這幅單純的模樣。曾經被保護太好的她,如今也開始慢慢去接觸這個天下。
洛歌憐愛的揉著何姍的頭頂,將一整隻兔肉都遞給她。小家夥收到如此驚嚇,怎麼著也得補償補償。火堆散發著微弱的光線,將整個破廟照的有些暖意。
一側的仇慈烤著兔肉,對著寧九兒言道:“自威州一別之後,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沒成想卻還能撞到一起,我們也算是有緣。”
“公公是準備回宮嗎?”寧九兒將手上的兔肉掰成兩半,分給簡亦繁一多半。
幾個人的目的地都是京都,但寧九兒估摸著就他們這麼趕路,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到。如此尿性,她也頗為無奈。反觀跟在自己身後的老太監一路飛快,比他們的速度快的不是一點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