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淨。
這一日兩人急著趕路,錯過了宿頭,眼看天漸漸黑了,忽然見路邊有兩間小小的茅草屋,門板半掩。蕭醉風抱著秋十六跳下馬車,朗聲道:“過路的人錯過了宿頭,肯請借宿一宵。”過了一會兒,屋裏卻沒有反應。
蕭醉風推開板門,屋內空蕩蕩的,隻有一床一桌一椅,一個兩三歲的女孩兒在地上爬來爬去,圓圓的臉上髒兮兮的,隻見得兩個黑眼珠滴溜溜地轉。
她見兩人進來,也不驚慌,看了他們一會兒,忽然粲然一笑,搖搖擺擺地站起來,抱住蕭醉風的腿,脆生生地叫道:“爹爹!”
秋十六見那小女孩兒唇紅齒白,生得極為可愛,心中喜歡,輕聲道:“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兒手往床上一指,道:“媽媽睡著啦,留我一個人等爹爹回來。”
蕭醉風走到床前一看,隻見一個女人直直地躺在上麵,看來已是死去多時了。
小女孩兒啃著手指道:“媽媽昨天就睡著了,還沒醒,我肚子餓。”
“相公,你去拿些幹糧進來吧。小妹妹,你爹爹呢?”
小女孩兒此時也已明白蕭醉風並不是自己的爹爹,道:“爹爹去邊關,打壞人。”
“那除了媽媽,你還認不認識其他人呢?”
小女孩兒想了半晌卻不做聲。
秋十六此時已明白,這小女孩已算是個孤兒了。
蕭醉風拿了幹糧,扶秋十六坐到桌邊。見屋裏有鍋有灶,就生火燒了一鍋開水,用碗盛起來冷著。
秋十六給小女孩兒吃了些幹糧,喝了些水,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妞兒。”小女孩兒非但不怕她,甚至還很親近,打著嗬欠直往她懷裏鑽。
“今天剛好是初三,你以後就叫初三吧。”
“好。”
秋十六見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心裏又憐又愛,道:“相公,這屋裏實在不適合休息,你把她抱到馬車上去,今晚先將就一下吧。”
第二天一早,蕭醉風挖了個坑把那女人埋了,做了個墳堆,卻不知道那女人姓什名啥,碑上不知該刻什麼字。
秋十六道:“就刻個初三之母吧,讓這孩子以後能找得到就行了。”
“十六兒你說得有道理。”於是運足內力,在石碑上刻了初三之母幾個字。
“初三,過來給媽媽叩頭。”
初三並不是很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覺得這兩人和藹可親,應該聽話,於是規規矩矩地跪下叩了幾個頭,站起來望著秋十六。
秋十六牽起她的小手,道:“初三,你媽媽睡著了,以後都不會醒過來了,你爹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你可願意跟我們走?”
初三似懂非懂,對於媽媽不能再回來這件事也不怎麼難過,卻覺得這兩個人很親切,和他們一起走是件極好的事情,於是點了點頭。
“那以後他就是你爹爹了,我就是你姑姑。”
初三笑眯眯地叫道:“爹爹,姑姑。”
蕭醉風抱了秋十六進馬車,又把她抱進馬車,她摟著他脖子在臉上親了一口,又爬到秋十六身邊,也親了一口。
這一路上就多了初三同行。初三人雖小,卻很乖巧,極討人喜歡,整天爹爹姑姑地叫個不停,兩人的心情也一日日地變得開朗。
這一日上午,秋十六忽然心絞痛,蕭醉風生怕她病情有變,馬車行駛得太慢,於是他幹脆棄掉馬車,抱著秋十六,背著初三日夜兼程地趕路,很快就到了桃源縣。
落英山莊在桃源縣桃花源內,蕭醉風怕秋十六受不了山裏濕冷的氣候,又不放心把她和初三留在客棧中,一時頗為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