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十六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相公,你這回去苗疆,先別管能不能找得到血玲瓏,最緊要的是一定要平安無事,不然,不然——”
蕭醉風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平安回來見你。”
秋十六抱著他的腰:“相公,你可要記得,十六兒天天都在想著你,念著你,盼著你,你可要快些回來。”
蕭醉風捧起她的臉,親了親:“我自然也是天天都會想著你,念著你,我一定會快些回來的。”
第二日黃昏,蕭醉風動身去了貴州,快入苗疆時,把馬寄在客棧之中,一個人進入了莽莽苗疆。
蕭醉風心思單純,卻並非呆傻,為了秋十六的毒,他也是非常之能琢磨的,他認為隻那麼一針血,腥氣飄得不遠,若附近根本沒有血玲瓏,遠方的血玲瓏又聞不到,那豈不是就捉不到那血玲瓏了?於是,他第一日先找人問了哪裏的血玲瓏最多,又找了些未吸過人血的血玲瓏來看過,認清楚了長相。第二日,他在小腿處割了個傷口,沿著那血玲瓏出沒的地方轉了一圈。第三日,他才用那銀針吸了一針血,此次他卻不敢亂走,怕那血玲瓏來的找他不著。
如此到了第七日,終於給他捕獲了一隻墨綠色的血玲瓏,他馬上飛鴿傳書回醉風樓。
他本想馬上回杭州,但想到秋十六對他用血引血玲瓏一事的堅決,便猶豫起來。思來想去,決定先把血玲瓏養成再說,但他身上所帶的盤纏所餘不多,從貴州到杭州若快馬加鞭,倒也夠了,但要拖夠三個月,卻是遠遠不夠,他又不像十六兒那麼聰明,可到哪裏去弄那些銀子?心裏不禁有些發愁。
他回到那寄存馬匹的客棧,隻見幾個大漢正把他寄存的那匹馬從客棧的馬廄中拖出來。他心中大喜,沒想到這匹瘦馬居然有人中意。迎上去,道:“各位兄台,若是看中了小弟這匹馬,隻需五十兩銀子即可。”
“哼,大爺是看中了這匹馬,可是卻沒打算要花銀子。”
“不花銀子?那豈不是搶劫?”
那客棧的中二拚命向他使眼色,這呆子,這幾個人可是有名的地頭蛇,一匹瘦馬,讓他們拿去得了,反正也不值幾個錢,惹惱了他們,恐怕連命都保不住哦。
“不錯,大爺就是要搶!”
“若是在平日,給你搶搶本也無妨,但如今我急需用錢,正想用這馬換些銀兩,給你搶去可不行,再說,我出門之時,娘子有交待,要做生意隻能賺,不能賠,這馬我買來是四十兩銀子,我也養了它這麼多時日,算你五十兩,也算是公道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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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哪裏要和他羅嗦,一拳朝他麵門上招呼過來。蕭醉風側身閃過,順手點了他穴道,見另外四個大漢也撲了上來,便也一起點了。
他從從容容地搜了那大漢身上,找出錢袋看了看,把銀子拿出來放進了自己口袋,又把錢袋放回那大漢身上。
那大漢道:“你明明說是五十兩,我那錢袋中可有五十五兩啊!”
蕭醉風朝他笑了笑道:“我點你們的穴道,每人收手續費一兩,還算便宜了呢,我娘子常說,雖然無商不奸,但為人要厚道,看來你們也不寬裕,我也就有和你們計較那麼多了。”說完,招呼那客棧小二會了帳,慢悠悠地走了,嘿嘿,這下,夠花三個月了。
剛開始,雨隻是絲絲釣線般,有一下,沒一下地飄著,漸漸地,便淅淅瀝瀝起來。唉,都是這兵荒馬亂給害的,地理圖誌上明明記載著這河上有座石拱橋,過橋後不到十裏地就到翠屏鎮上了,可現下已經沿著這河邊走了近一個時辰了,連個橋墩子都沒看到,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馬過了河就把橋給拆了,無可奈何中,蕭醉風隻好繼續沿著河流前行,就算這一路上都沒有橋,也沒有渡口,能遇到個打魚的漁翁把自己捎過河也好啊。冷風夾著幾點雨鑽進脖子,蕭醉風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伸手拉了拉外衫,已然濕透,貼在身上,有點粘,有點涼,有點重,有點,嗯,不怎麼舒服。不過,這些依然不能讓他改變那不緊不慢的步調,隻不過是把斜挎在肩上的小包袱摟到前胸處。他乍一看起來也許還不及弱冠,再一看又仿佛已是而立,眉彎嘴小,眼大卻無神,身材高而瘦,在這綿綿秋雨中,更顯得有些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