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槽一顆牙已經被拔除了,那是他藏毒的地方,連最後的快速死亡權利他也沒有了。
胡阿草的心裏好像那顆牙槽一樣,空落落的。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好事是,暫時活著,也許他還能再見妻兒,壞事是他不知道如何去麵對妻兒。
“胡阿草,是想和你妻兒從此隱名埋姓過正常生活,還是繼續做你的細作,被抽筋扒皮?”
胡阿草猛的抬起頭來,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他、他、他還有機會帶著妻兒隱名埋姓過正常生活?他的眼中剛閃起一點希望,又忽的想到,不,不可能,“首領不會放過背叛的細作。”
“你我都知道,戰爭近在眼前,如果首領戰敗,自顧不暇,甚至戰死呢?”程默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呃!如果是那樣……胡阿草忽然發現自己獲得新生是有一絲希望的,本就對首領沒有狂熱的服從,作為雜種在謾罵中長大的他,會服從隻是不得不服從,甚至到了關內,細作工作也隻是必須配合,不合作是死,而他現在不願意。他想為自己以及妻兒活,而不是為隻知道壓榨威脅的首領活。
“夥計趙小六是你殺的?”程默從胡阿草的眼底看到求生的欲望,他知道自己給的胡阿草的不能拒絕的希望。
“是的,趙小六比我年輕力壯,怕完不成任務,我先下的毒,在眾人都不在貨棧的時候,用削尖的木刀再補上最後幾刀,偽造成有人進去貨棧殺了他的樣子。木刀丟到了廚房的爐火裏,焚燒了。”
“胡阿草你雖然消滅了凶器,但還是留了破綻。就算你之前把疑點都狡辯過去,還有一點是你無法自圓其說的——那窗戶後隻一條堆滿雜物的窄巷子,可無論是窗戶還是窄巷都沒有人逃出去的痕跡。”
胡阿草垂下頭,“趙小六也是細作之一,隻是首領不滿意他的不作為,他就隻能死了。”
“他死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告訴我們細作沒有出關,布防圖和地形圖還在關內。”
“是的。”犧牲一個細作的性命可以達到迷惑關內的效果,首領是毫不猶豫的。
“那麼你呢?是想死還是想活?”程默又故意問道。
“布防圖和地形圖都已經描摹了一份,原圖才留在這裏,是我縫到了趙小六的鞋子裏。”胡阿草憂慮的。有了布防圖和地形圖首領的軍事進攻……
“這你不必擔心,你要你知道的是,如果你可以立功,作為你功勞的報酬,我可以給你路引,新的身份,新的名字,到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程默淡淡的。
“你要我做什麼?”胡阿草忍不住問。
“出關。”
“……”胡阿草猶豫的。
“玉門的細作將被連根拔起,你被捕的消息不會傳出去。你的妻子兒子表麵上將被當眾暴屍,實際將會被安排在安全的地方。”
“當然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可以說九死一生。所以才會給你豐厚的回報,想一想,一旦成功,就可以帶著你的妻兒,遠走高飛,過全新的人生。如果不幸失敗,你身死,但你的妻兒也會得到妥善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