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的人知道搶也搶不過那兩撥山頭的,於是自覺滾到沒風景的房間。

一群半大孩子又開始為誰跟誰睡一屋咬牙較勁。

楊領隊在走廊裏喊了一嗓子:“就住這個把月,誰跟誰睡不一樣,又不是讓你跟那誰睡一輩子!”

但是我們倆是好兄弟,我和他不是好兄弟,我喜歡這個家夥,我不喜歡那個家夥,所以嗷嗷,嗷嗷,嗷嗷嗷,一群小孩仍然沉浸在初來乍到的一股子新鮮勁兒裏,嘰喳鬧騰。

“單打的都湊同屋,雙打的和雙打的一個屋!!!”楊領隊一聲獅子吼。

楊易武是北體大畢業的運動學理論專業碩士生,以文化人的身份跑來國家羽毛球隊做領隊,這麼多年勤勤懇懇,愛崗敬業,也勇於與小屁孩們打成一片。

他這時站在走廊裏,搖搖頭,哭笑不得地嘟囔:“閑得,都是閑得!這一看就是集訓還沒正式開始,還有精神和力氣折騰,一群好鬥的公雞似的!等明天封閉式訓練開始嘍,看你們一個個不給訓成蔫兒毛的鵪鶉!”

蕭羽反正是單唄兒的一個人,就連雙打的搭檔都沒有。他就在一旁瞧瞧熱鬧,瞅準了某間屋三缺一,一個箭步把自己給填了進去!

一間屋住四個小隊員,除了蕭羽,還有福省的一對搭檔陳炯和卓洋,以及東北小夥劉雪寧。他們這四人都是男雙組的,領隊吩咐雙打的湊一屋,目的就在於訓練之餘室友們還可以互相聊一聊感想體會。

陳炯和誰都是自來熟,行李包裏掏出一兜子家鄉特產龍岩花生,嘩啦啦倒在桌子上,四個人翹了一桌牌,幾個回合的拖拉機就把劉雪寧也搞定入夥了。

劉雪寧操著標準的黑土地勞動人民口音,很憨厚地問:“你叫蕭羽哈?你頭一回來zei疙兒(這塊地方)?多大嘞?”

“嗯,以前沒來過呢。我十九了。”

“哦,我十八!”劉雪寧笑笑,一米八七的寬闊身板擋住了台燈的暗黃光芒,把蕭羽的身形完完全全罩在了黑影裏。蕭羽一瞧劉雪寧的身材,就知道這人是打後場的,而自己是打網前的。

陳炯故意與東北大個子找茬打趣:“我說雪雪,你是鐵嶺來的吧?你幹啥跑我們這兒打羽毛球啊?!你怎麼沒和趙本山上春晚哩?”

蕭羽和卓洋繃不住都樂了,被那一聲親昵的“雪雪”給膈硬出一地的鵝皮疙瘩。卓洋那小孩年紀小,長得也嫩乎,嘴巴咧得像一彎小月牙。

劉雪寧眨巴眨巴倆大眼珠,哼道:“趙本三(山)他算幹哈的啊?整一個二人轉的,老(總是)在台上瞎轉悠!俺們都不稀得看他,鬧心!”

那晚高原的第一夜,蕭羽睡得不是很踏實,卻也沒有預想的那麼不踏實。迷迷糊糊地麵朝下趴在枕頭上,竟然夢見了程輝......

二十年前的程輝,直率,衝動,脾氣有點兒野,也很講義氣。

自己來了國家集訓隊,也不知道那家夥一個人這會兒琢磨啥呢。

大清早,楊領隊站在走廊裏敲著飯盆的一聲吼,冬訓生活正式開始了。

那時候的海埂基地基本上是圍著足球隊轉悠的。甲A聯賽剛剛升級換代成為了中超聯賽,搞得如火如荼,甚囂塵上。實德魯能國安申花兒各支俱樂部齊齊彙聚海埂,享受著基地裏一個四百米跑道,八個標準足球場,兩棟宿舍樓以及一座多功能餐廳的全天候服務標配。

而他們羽毛球隊雖然頂起國家隊的名頭,待遇卻遠不如人家職業化的地方足球俱樂部,一隊人隻能在綜合館的幾塊場地上進行訓練。

用咱楊碩士楊領隊的話來說,這所謂的綜合館等於就是個“十項全能館”,今兒咱羽毛球隊來了它就是羽毛球館,趕明兒中國女排來了這裏就是排球館,後天拳擊隊來了它就敢再給改成拳擊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