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口到了,踏出去卻眼前一黑。低矮的天花板,緊閉的窗簾,冷冷清清的房間。房中唯一的光源就是那電腦屏幕,透過前麵那一個模糊的影子照亮了滿屋。

又來這一套?!我咬牙切齒,心中更是恐慌。上次就在魏家老宅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沒想到現在又來這麼一次。就跟哆啦A夢的傳送門一樣,想去哪兒去哪兒。

楚禦顯然嚇得不輕,但還是極力地克製著。

“你究竟想要什麼?”他問魏莊。

但是魏莊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我,“還跑麼?”

我淚流滿麵地搖頭,堅決而肯定地說:“不跑了。”

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掉啊。

“可是我不出去的話,怎麼替你找人?”我問他,隻見魏莊得意地笑了一下,舉著左手,不一會兒一條紅光慢慢地從他手上蔓延到我的右手腕。那種溫暖的感覺沁透心脾。

但這是什麼東西?莫非是什麼吸收我生命力的吸管?

魏莊的解釋立刻就來了,“姻緣線,在我們洞房的時候就連上了。現在你無論在哪兒,我都能給你弄回來。”

我苦逼了,這什麼姻緣線簡直就是傳送門啊!那種網遊裏的常見機構,這還比那個好,免費的。但是我現在真想自斷一臂,讓魏莊這小子再也不能禍害我。可也隻能在心裏想想,誰知道著姻緣線連接的是手,還是心髒。

楚禦看著我手腕上的線,臉色煞白,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跟他做了?”

我的臉也白了。最怕讓人知道就是這個事情,尤其是不敢讓楚禦知道。這問題一出來,我就啞了聲,不知道該怎麼哄騙他才好。

“你真做了?!”楚禦的聲音大了起來,我知道這是他發怒時的前兆。聲音大,然後開始揍人。但是麵前這東西不是個人,是鬼,楚禦根本就打不過他。楚禦連白玄也不扶了,一把扔在地上就要衝上去找魏莊拚命。

他這毛病我知道,都是因為我小時候的事情。

其實小時候的事情我也不太記得,好像是一個男的把我迷暈了,幸好楚禦路過把我給救下來了。所以對待這種事情,我雖然惡心,但是因為記憶不清晰,也沒他反應巨大。據說楚禦後來找人把那人的家都給砸了,還被抓到少管所關了幾天,讓他爸托關係給弄了出來。

從那以後,他見著同性戀就惡心,就算是那個男的長得娘們兒了一點,都要被他看不起。

“別揍他!”我抱住他的腰阻止他上前送死,不想魏莊到底是個本質惡劣的人,將他如何哄騙我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聽得楚禦青筋直冒,我險些都製不住他。

“操!魏莊,你積點口德吧!”我生氣了,怒吼一聲,魏莊得意地哼了一聲,手那麼一揮我手裏的楚禦就消失了,還有地上的白玄也是。

門那兒傳來哐哐巨響,楚禦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操你大爺的,把沈曦給老子放出來!”他踢得越來越響,我心裏更加拿不定這個鬼的心理。據說孤獨久了會變態,這鬼一孤獨就是幾十年,已經從變態發生到變質了。我心裏有氣不敢發,別提有多憋屈。但是這種時候一定要忍,白玄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就不信普天之下,還真沒有人能收拾他了。

我自個兒在那裏想著方法,魏莊倒是不再管我,專心研究電腦。沒多久一陣熟悉的聲音就傳來,隻見三國殺裏的曹操奸笑一聲:“寧叫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而電腦前,魏莊正聚精會神地玩著這個,我就朦朧了。不是我身體朦朧,而是心靈上的。

鬼居然也玩三國殺?隨即一想,幸好隔著電腦。

我想事情的時候,眼睛是沒有焦距的,就是發呆的那種感覺,但是偶爾會回神,眼前便突然一亮,什麼東西都很清晰。我從解決方法想到自己也好久沒有玩三國殺了,便意識到自己扯遠了。大腦回神,地上的一小灘液體便格外顯眼。

地上是瓷磚,白色的那種,液體是猩紅色的,一看就知道是血。但是血從哪裏來的?

我想想了,一張偽娘臉出現在眼前。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麼那個景弦的名字讓人那麼有熟悉感了。不就是白玄師傅心中提起來的那個人麼?

我叔父的師傅,白玄的師祖。但是魏莊找這個人幹什麼?

我的腦海裏浮現了木乃伊裏麵的畫麵,那個反派人物要讓自己女朋友複活的情節,莫非這小子要讓荊那個啥複活?但是怎麼什麼人都跟我叔父攪合上了,一個魏莊,一個白玄,一個景弦。

我左思右想,最後腦子都一團亂麻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問道:“你為什麼要找那個景弦?”

魏莊從電腦前轉頭看著我,眼裏是說不出的狠毒,“因為當年殺我的人就是他。”

我呼吸一滯,雙腿就開始抖了。這原來是想報仇啊。但是這麼久的事情了,景弦要活著也是快入土了,還不如就這麼算了。

魏莊聽我這麼說,笑聲跟摻了冰一樣。“如果不是他,我怎麼可能不會跟荊何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他將手蓋著眼睛,咧著嘴笑著,看起來像個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