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
“我會好好賺錢的,這次我會記得跑走的。”突憶起錢袋應該還在手中,莫飛紗伸出左手,卻發現手上已纏滿紗布,他忙鬆開花非花的袖口,以右手支地半跪起身,在身上摸了摸又在身子附近看了看:“那些錢呢?我沒有鬆手啊……”
“我扔了。”
“哎?”
莫飛紗抬眼看著坐在身前,麵容不知為何變得冷漠的女子:“我並不需要偷來的錢財。”開始隻是好玩而已,因為知道莫飛紗信任她,毫不懷疑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所以想試試他到底能做到何種程度,誰知他真的毫無抵觸地去偷別人東西。
因為他本性邪惡吧。
所以看到他被人揍時,她還是在遠處冷冷地看著,不加以援手。因為被揍的那個人是邪派的毒尊,曾將人命當螻蟻對待的惡人……但為什麼救了他呢,因淒厲的由心底發出的悲鳴,祈求著被救贖的心,還是那種飽含絕望的信任……
“阿姐,那我要如何做,你告訴我。”
惹阿姐不高興了,雖然不知他做錯了什麼,但一定是他的錯。莫飛紗忙又扯住花非花的袖口,小心翼翼地說。
“不是你的錯。”
她是生自己的氣。因為無法漠視他被殘酷對待,因為看到流淚的他竟覺心中不忍,而產生無聊的同情心,一定是氣自己心變軟了。
絕不是因為讓他做了錯事受到責罰而感到後悔。
“阿姐。”莫飛紗不安地看著她。他不懂她的思緒。以前的他隻會永遠做錯事而永遠受到苛責,別人不高興一定是他的緣故,所以他要變得乖巧聽話懂事。但這次不一樣,花非花並不認為他做錯是多嚴重的事情,也並不在乎他是否聽話,他反而有一種無法適從的感覺。
澄清純潔的眼,即使明知被騙還充滿信任和討好的目光。是什麼讓他壓抑自己的需求而全然地依賴著另一個人。
“我不會拋下你的。”不知為何便不經大腦的說出這句話,卻在少年猛然燦亮如星的眼中忘了後悔。
也許他的本性並不壞。
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少年,純純潔潔的就像一張白紙,隻要她願意,無論如何寫畫,塗改,扭曲他的靈魂都可以,改變一個人就如此容易嗎?但為何湧上心頭的不是操控一切的狂喜,而是患得患失的驚悸呢?
而莫飛紗依舊看著她,如虔誠的信徒聽著神的最終審判。
苦笑一下,花非花示意他重新躺下:“小莫,你身上雖隻受皮肉之傷,但亦要好好調養。”眼瞥了一下他包纏著紗布的左手:“你手的尾指和無名指被折斷,注意不要用到傷手,不久骨頭就會長好的。”
“這些傷不要緊。”莫飛紗頭搖得像撥浪鼓般:“你的傷更重,你先休息罷,我會好好看著火堆的。”
花非花猛地板起臉:“乖乖聽話,早睡早起才是好孩子。”
“哦。”莫飛紗連忙躺倒,蜷在花非花腿側,花非蔽展開薄被,把他的身子和自己的腿蓋住。
“可是你曾說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半晌,莫飛紗才咕嚕咕嚕地說道。
“是啊。”花非花隔著薄被輕輕拍擊他的背部:“隻是你忘記繼續長大了。”
而且才說過不要讓他太聽話卻又命令他……但是,她的命令不同,仿若春日驕陽,帶著融融暖意,即使在秋風深寒的夜裏都感覺不到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