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心為澄然的黃色,有種透明的質感,而後為金燦燦的桔黃,淺紅和大紅仿若凝固了一般固執地呆在深紅和桔黃之間。最活躍的便是深紅了,好像合應呼吸的快快樂樂地跳起蹲下,熱烈烈的一團就像天地間玲瓏剔透的心。

溫暖得就像花非花的擁抱般。

目光自動搜尋到背靠著高樹,麵對著火堆的女子,她受傷的腿直伸著,而另一條腿曲著,手臂壓在上麵支著腮,令他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模樣。

長長的發一半留披下來,一半在頭頂上挽個高高的發髻,而後從裏麵挑出兩綹頭發,辮成辮子筒單地挽些個花樣。兩枚木簪從發髻間斜斜穿過,加以固定和裝飾。臉側也留了兩綹發,用絲線係起,以琉璃珠稍作點綴。衣服也是簡樸大方的斜襟衣袍,配以她如畫眉眼,更覺清雅。

花非花美得不張揚奪目,卻幹淨清爽。

她隨手朝火堆扔進幹柴,傳出“劈裏叭啦”的輕晌,火焰搖拽上竄,在她臉上拉扯出飄突陰影,不知為何覺得陌生起來。

“嗯……”莫飛紗心慌慌地想爬起身,卻稍一動作,周身便是錐般的刺痛,聚起的力氣也因痛苦而放棄,他軟軟地躺在毯子上不敢再動。

“咦,你醒啦。”

幾乎莫飛紗一動,花非花便知他醒來了,她挾著樹幹站起身子,拿起斜靠在樹木旁及腰高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近他身邊。

“阿姐。”

“感覺如何。”

花非花無法下蹲,於是便在莫飛紗身邊坐了下來。

紅腫青紫的臉扯出笑容,左眼被打得腫成一條縫,再笑的話根本連縫都找不到。近看時更覺可笑得近乎恐怖。花非花扭過臉去,忍不住“噗噗”地笑出聲來。

“阿姐,人家身上很疼啊。”

連說話扯動嘴角都覺得不容易,就那樣阿姐還笑話他。但因為她笑了,他也覺得輕鬆起來。剛才靠在樹旁麵目凝重的女子讓他有些害怕,但現在不會了。

“你一定沒試過被人打得這樣慘吧。”被暴打得絲毫找不回一點美少年的影子。體現在以前連她都不敢直視眼眸的身為毒尊的莫飛紗身上,更顯出世事無常來。

“為什麼他們要打我。”

根本不了解“無常世事”全是被眼前這個女人製造出來的,莫飛紗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做錯了事情啊。”

“我做的是錯事?但是為何你要告訴我做這樣的錯事呢?”純真的眼充滿無法置信的震驚,“因為是你說的,所以我才去做的啊。”

被那樣閃亮的眼望著,花非花竟無法與之對視地扭過頭,仰首看向浩瀚夜空,繁星點點,如鉤彎月發出柔和的光芒。風拂過,林葉發出沙沙的輕響,火群跳躍著,偶爾發出“劈叭”的輕脆聲音,五花馬在另一旁的樹邊就站著睡了,天地間靜靜的仿佛隻剩下他們兩人。

“小莫。”似乎怕打擾這份靜謐似的,花非花的聲音又低又柔:“我是可以告訴你許多事,但即使是我所說和所做的也並不全是正確的。關於事情的是非對錯,你一定要自己好好判斷,你不是為任何人活著,你的所作所為也必須自己負責。

“我,我不懂。”花非花的嗓音比尋常女子低沉些,再壓低聲音更覺輕柔溫暖。莫飛紗隻覺她聲音好聽,話中意思到沒聽懂半分。

“小莫,不論自願非願,思想受別人奴役是最為痛舌衲事情,而我身邊也並不需要一個惟命是從的人………”

“我明白了。”莫飛紗忍疼支起上身,手指猛地抓旺栳非花的袖口,急切又惶恐地道:“我明白了,你是拋棄我對不對,我會乖乖地成為你所需要的人,別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