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2 / 3)

開了門,丫環見是他,便喜上眉梢地道:“少主,少夫人等你等好久呢。”

摒退了丫環,他慢慢移至內室,衣裙淡雅的少夫人正坐在桌前,身側放著燒得正旺的火盤,把她的臉映得紅彤彤的。湊近桌前,他挑了挑燈芯,燈火竄升突亮,少夫人抬起頭來,朝他笑了一笑,眼被煙薰的氤氳如水,看起來更覺楚楚可憐。“現在不冷了吧。”他輕聲問道。

她搖了搖頭道:“不冷,渴。”他摸了摸桌上的茶壺,還是熱熱燙燙的,看來丫環很是盡責。倒了一杯茶,他捧著到她麵前,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茶喝下肚去。幹澀的唇染上溫水,變得嬌豔欲滴的紅豔,他湊上去輕觸了一下又退開,她用亮燦燦的眼睛看了下他,又溫溫和和地笑起來。

那樣的眼,由初睜時的失神變成茫然的清明,在第一眼看到他後卻驚悸地縮到床角,顫唞著問他是誰……當時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東西一瞬間失去了。

沒錯,這就是他所要的開始。

開始她是很怕他,但在他小心翼翼且極其溫柔的對待她後,她便漸漸對他信賴起來。

沒錯,這就是他需要的人。

一睜眼便會找尋他的身影,聽到他的話音便會有反應,因他笑而笑,因他沉下臉而慌恐。

沒錯,這就是他需要的結果。

隻屬於他下個人的珍寶,不需要任何人,隻單純地為他活著。

沒錯沒錯沒錯沒錯。

這一切都是他希望得到的。

應該滿足了。

但是……這個坐在桌前溫柔得不像自己的人是誰?

這個在燈下無邪笑著的人是誰?莫飛紗和花非花?

“你是武尊呢。”從未想到過是自己開啟這個話題。

她隻是甜甜笑著。

“你很厲害啊,而且還很陰險狡詐。很卑鄙地把我打飛到懸崖下,但我也把你扯了下去。因為我的頭撞傷失憶了,你便帶我一起行走江湖。開始你對我很壞呢,騙我偷東西讓別人打。但以後卻很護著我,然後又被我騙到,很好笑對不對。”

“嗯。”她讚同地笑著點頭。在燈下益發顯得嫻靜優雅。這樣的她絕對不用擔心會做出背後偷襲,不打招呼的暗襲,眉頭不皺麵不改色地便想到一個壞點子的事情來。

不需防備她,不需對付她,不需……牽掛她……嗎……

“我是壞人啊,可以毫不在意地毒殺人,或者說殺人隻是為了試毒而已……從……從母親死的那一刻起我便想,不論什麼事,原來讓對方消失便是極好的辦法啊。敵對的人、討厭的人、阻擋道路的人,隻要通通消失掉就可以了。不被需要,不該存在?我隻要站到最高層讓別人需要我,讓別人非得承認我存在便行了。天上地下,惟我獨尊。可操縱人生死的奇毒及可左右國家勢力的權力又算什麼,現在我連人心都可任意掌控,非花……”

見莫飛紗伸出手來,花非花極為柔順地靠過去。莫飛紗溫柔之極地把她抱在膝上坐著,臉埋在她並未梳發髻的散發中,含糊不清地道:“看,就是如此簡單呢。我很了不起吧,對不對。”

花非花隻是更往他懷裏靠了靠!汲取他身體的溫暖。他們住在水趣園的臨水樓閣上,臥房雖在二樓,但寒氣仍似從腳底冒出,冰凍整個身子。比起火盤來,她更喜歡縮在他懷中。窗外一彎寒月,倒映在水波粼粼的人工湖中,更覺清冷。

屋裏有他所需要和需要他的人等著,為何他見了客後還會在林間亭中呆坐很久。沉默漸漸降臨,而莫飛紗隻覺身子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