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鳳莊東部香軒園。會客用的逸香廳中,坐在廳中主座的是一個身著鮮豔似楓的紅衣少年,他正一手把玩著景德鎮的青瓷茶杯,一邊從紅豔豔的唇中漫不經心地吐出這句話。
“啊?”端坐在客座的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本來是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但他此時正呆怔地張大嘴看著麵前邪魅冷美的少年,感覺上卻有些許滑稽。
“武尊是在我手上沒錯。但是千萬別再讓我聽到要拿她血祭之類的話。”紅衣少年冷睨向中年男子:“石安山,告訴那個人,二十年經營的人脈很不容易呢,若是一步走錯而令心血全然崩潰的話可不劃算。”
被那種眼神看得膽戰心驚的石安山忙移開眼,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威脅天君?”
“是不是威脅他可以試試看。”紅衣少年優雅地喝了杯茶不以為然地道。“還有,你知道他為何讓你來傳令?”
- “……因在下深得天君信任。”上時口幹,他便端了麵前的茶喝了,隻覺香韻異常,甚是好喝。
“信任?”丹鳳眼微眯,莫飛紗扯出蔑然笑容:“你可知你傳的是死令。”
“死令?”見石安山茫然不解的樣子,巢飛紗難得好心為他解答:“你雖麵無異色,但兩眼赤紅,身上飄著淡淡腥氣是明顯中了“紅莓”之毒,那個人要你見我,一定為表賞識你,而賞賜了你什麼東西吧。”
石安山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道:“天,天君曾賞我一件他隨身佩帶的掛飾……”
“單鳳玦嗎?”莫飛紗接口,見石安山麵色慘白便知猜對。
“不可能的,我對天君忠心耿耿。”難以忍受自己竟被下了死毒的石安山無法控製地站起身大叫道,突然一陣暈眩,他踉蹌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仿佛沒見到石安山的失態,莫飛紗又倒了杯茶輕啜道:“忠心耿耿?那也不及做錯事惹他不高興的過錯呢。”
用力捂住頭,石安山一臉痛苦之色,許久才從口中擠出話來:“我,我隻不過不久前喝斥過他的親信不該以權欺人而已啊。”
“隻是喝斥嗎7” ˉ
“……還教訓了幾拳。”
“你自以為是的忠心,在他眼中卻是有異心的開始。”莫飛紗撣了撣衣上浮灰站起身來道:“朝中派係那麼多,為何你會加入他那一派呢。”
“因他本身的才華和治國的理想嗎?但影子隻能是影子,他隻知斷人生死,不知人心向背,持才傲物;多疑獨斷,喜滅厭生,你以為這樣的人會把國家帶人什麼境地?”
“你以前不是也幫過他。”
“黑暗總是喜歡呆在黑暗中,我隻是想試驗我的新毒而已。”莫飛紗淡笑起來,如刀般清美陰狠:“你隻管對他說,叫他別再來煩我,惹怒我的話,我會讓他屍骨無存。”
莫飛紗整了整衣冠向門外走去,經過坐在地上的石安山時腳步頓了一頓:“那個人應該提過你到我這裏來絕對不要摸任何東西,不要喝任何茶水吧。”
石安山突記得才喝了一杯清茶,臉又變得青白:“天,天君說過因你是毒尊……”
“持單鳳玦而來的人隻有你喝了那杯茶。”莫飛紗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外,嘶啞的嗓音無任何抑揚頓挫:“也許你會比前三個人活得久些呢,當然隻是也許。”
呆怔地看著融入光影之中的紅衣少年,石安山許久許久才意識到:那杯茶便是“紅莓”毒的解藥。
有什麼東西正從體內慢慢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