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她踱步走到庭院中花木之內比她還高的假山石旁,兩腳左右開立隨便站著,右拳向前衝出,擰腰顧肩,在拳擊上假山石的一瞬間驟然收手。而後她又若無其事地走到書房門口對趙縉解釋道:“我和武尊不同,她想達到目的時會讓對方的心都隨她的計謀舞動。我和毒尊不同,他感興趣的隻是結果,不在乎過程會破壞到什麼程度。我甚至不同於琴尊,她冰冷而高傲,隻會設下陷阱,等待獵物自投羅網。我和他們全都不同,我是純真可愛的喬天師。”
“啪”用力拍了一下手,轟然倒塌的假山石襯著她和平常一樣孩子氣的笑臉。“所以我隻會光明正大地威脅人!”
因展現出力量產生的絕對震懾,令趙縉臉色變得慘白,不同於嬌生慣養的明王大人,午後的陽光慕戀般地在喬天師臉上跳著舞,連笑容也亮麗得炫目。
“我可以做你的夫子嗎?我不接受‘是’以外的答案哦。”
書房裏就像發生了暴亂一樣,一片狼藉,扶起被踢翻的椅子,喬天師彎腰揀起被壓在椅下的書,撫平書頁才看清是一本司空圖所著的《二十四詩品》,她翻看了一下,和小時候師傅扔給她看的書不同,這本印刷和紙張明顯精美許多。
書案上還有著筆墨未幹的宜紙,喬天師感興趣地拿起看了一眼,不覺“格格格格”地笑了起來——夫子的字中規中矩,力道沉穩,而對應的卻是點撇劈捺皆刺刺伸展,生澀得就像小孩子的書法。
不過引她發笑的卻是趙縉所對的對子。夫子一定是氣急了才出這樣的題目,但是趙縉也對得絕。
“你笑什麼?”趙縉氣惱地瞪著喬的背。這家夥一定在嘲笑他。竟敢用武力威脅他,他一定要好好想想怎麼才可以扳回一城,讓她跪在他的腳邊說對不起。
“我覺得這個對子對得很好才笑的。‘小’對‘老’,‘犬’對‘子’,‘乍行’對‘苦讀’,比那個什麼大鵬展翅的要有趣多了。”
“小犬乍行嫌路窄,老子苦讀恨書低。”
再念了一次,喬天師輕笑著回頭看向趙縉,“我很期待著你這個學生哦。”
趙縉的臉變得羞紅,“你以為我會感謝你誇獎我嗎?我才不覺得高興!”雖然他從小到大隻聽過夫子的斥責和搖頭歎息,聽到讚美簡直是奇跡,但並不表示他會接受這個硬湊上來的老師。
隻是不知不覺中怒氣已經消散,在喬天師離開後,他偷偷地把對子藏起來,看哪一天找個技術精湛的裝裱師裱裱,留著掛在床頭欣賞。
而露出了真麵目的喬天師已經不滿足目前可有可無的身份,她漸漸地把她的野心顯露了出來。
“你是說王妃支走了一百兩銀子,你還不敢問她做什麼用!”
看也不看一眼跪在書桌前發抖的賬房先生,趙縉用力地拍著桌子大叫道:“快點把王妃給我找過來!”好大的膽子,每月三十兩的零用還不夠,竟然私拿府裏的銀子。
“不用找,我一直在。”
喬天師才跨進書房內,趙縉就氣憤地問道:“不經我的同意就從賬房那裏拿走銀子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我拿的。”喬天師幹脆地承認,她把石子上拋又狠攥進手中,再鬆手時,隻有石粉撒下,“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隻是想說銀子夠不夠,不夠的話,我讓賬房再劃給你……”
“你是說王妃趕走了我的客人,你還不敢阻止她!”
看也不看一眼跪在亭前發抖的管家,趙縉用力拍著石桌大叫道:“快點把王妃給我找過來!”好大的膽子,家裏好不容易這麼熱鬧,他還在思量明天玩什麼稀奇玩意兒,她竟然都把客人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