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道。
趙頊回身,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有些怔仲。這個令人擔心的弟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乎某個人過,怨不得他會不同意他的提議。
“咳,咳,還好,我還好,幸虧你及時趕到,咳咳。”喬天師被趙縉扶著站起身拍了拍胸口。混蛋掌門師兄,竟然真的下得了手。
“告訴我剛才那個人是誰,我不會放過他的!”
在喬天師咳嗽的當口,他還不忘抬頭責怪哥哥:“你宮裏的護衛是擺設啊!連待在這裏都有危險。”
“朕也想知道那是誰?”趙頊盯著喬天師,剛才驚鴻一瞥留下的印象太過強烈,再看弟弟的妻子,隻有平凡無奇來形容,真不知道趙縉為什麼那麼寶貝她……連看看都不成,見趙縉防備似的擋在妻子身前阻擋住他的視線,趙頊不覺失笑。他雖不說嬪妃如雲佳麗三千,但是哪一個妃子不比趙縉的妻子美麗,趙縉犯得著這麼緊張嗎?
“他是……”喬天師透過趙縉的肩望向趙頊,卻見皇上雖然表情未變,但身子卻泄露思緒地微微前傾,猛憶起掌門師兄有多麼美麗,喬天師把胡子偷偷藏回袖中,垂下眼簾裝作苦思。“我也不清楚他是誰,他躲在假山後,見到我就猛掐住我的脖子……喂,趙縉,他不會又是你的紅顏知己吧?我跑到京城都躲不過追殺,她一定恨我、嫉妒我才想讓我死。”喬變成悲情女角,哀哀切切地假哭。
“什,什麼啊!你不要這個樣子嘛,我,早說了我沒有知己啊!”趙縉從來沒有見過喬這個樣子地慌了手腳,他急得團團轉地解釋:“若是紅顏知己的話,在皇上哥哥的宮中,應該是哥哥的知己才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喬歪頭怯怯地看著他,“是這樣嗎?”眼角有些紅,臉頰也紅撲撲的,一臉小女孩的嬌態。
趙縉不由心中突突亂跳,想也不想地點頭。“是啊是啊。”他完全忘了喬天師身懷絕技的事情又責怪起哥哥來,“你是怎麼管內務的,竟放些奇怪的女人來嚇人。喬很嬌貴,和你那些不知道從哪裏選出來的秀女妃子不同。”
“說她是朕的妃子,朕怎麼沒有印象?”皇上早知道這個弟弟從小便不講理,也不以為忤逆,不過,那個人若真的是自己妃子的話,這麼美麗的人,沒道理他沒印象啊。
“誰知道你啊,想不開娶那麼多老婆,連一次都沒見過的又不是沒有。若她不是住在三宮六院的妃子,哪有那麼容易到乾東所。”
趙頊點了點頭,“長這麼大朕還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呢,明天朕一定好好查一查她是誰。”
“查到了別忘責罰她!敢傷害我的妻子!”趙縉握著拳道。剛才出腳慢了,竟然沒有踢到她,真不甘心。
喬天師的反應是以袖掩臉輕吐了口氣。掌門師兄已經是近四十歲的老頭子,不再適合人間情愛,她已經盡力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妖兮。舒憂受兮,勞心傷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天紹兮,勞心慘兮……”
遠處不知道有哪個宮女見到皎皓明月,唱起美麗而悲傷的情歌。月下的那個美人就像天邊的那輪明月,美麗而又遙遠,可望不可及,這是令人多麼難以忍受的憂傷和痛苦啊。三章疊唱,回環反複。她是想起家鄉的情人還是因寂寞自娛呢。喬天師三人靜靜聽著,一時無語。
第七章
宋慶州邊境榷場。
全身裹在毛皮衣袍中,雙手攏在袖口裏,鞭子抱在懷中,坐在車轅上,牛車慢慢悠悠地前行。冬日的風寒咧咧地刮著,趙縉又縮了縮肩,整個身子都想蜷起來取暖。“真是的,這麼冷為什麼還要出來啊。”趙縉抱怨道。一說話嘴中的熱氣就遇冷成霜氣,天邊的雲壓得低低的,才十月中,這裏就已經下了兩場雪,而在江寧府的家中,十二月才會大雪飄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