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這藥方是怎麼開出來的?”
“我雖然不肯,但也不是一直醒著,必定是太醫們趁我昏睡時診的脈,你放心吧。”
應崇優想了想也有道理,便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零亂的頭發和衣衫,起身到殿門外將早已回避出去的高成叫了進來,吩咐他把煎好的湯藥端來。
高成不敢怠慢,忙躬身應了,親自到禦茶廬捧來滿滿一碗藥汁,用銀托盤小心翼翼送到床前。陽洙剛伸手要接,卻被應崇優搶先端了起來,嚐了一口。
“啊……小心苦……”陽洙攔阻不及,心裏不禁暗暗著急。
“這味道不對啊……”應崇優皺起眉頭,“藥方拿來我看。”
“藥方?”高成的胖臉上現出呆呆的表情,“……藥方怕是已經找不著了……”
“怎麼可能?”應祟優眉頭微蹙,“這是給陛下開的藥方,脈息記錄與藥案都應該在太醫院留檔才對,去調來我看。”
高成訕訕地應著,額頭不知不覺已滲出一片冷汗。陽洙見勢不好,忙打岔問道:“怎麼啦?這藥有問題嗎?”
“就算不診脈,看陛下的臉色也知道是肝脾出了問題,可剛才的藥汁嚐起來清甜淡甘,倒像是碗青草茶。自古庸醫誤人不是沒有,但醫治皇上的病體也敢這般敷衍,實在是膽大包天.讓高成傳脈案進來,我先查一下是怎麼回事。”
陽洙見夫子對自己如此關切,心裏一甜,又開始飄飄然飛上了半空,不管不顧地將問題丟給他的外殿大總管去解決:“高成,按應少保說的。調脈案進來看。”
“是。”高成低頭退出,還來不及擦汗,便飛奔了出宮去找楊晨。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份脈案送到了應崇優手中,他細細地研究了半日,頗感困惑:“脈案甚通,藥方也是個絕妙的藥方,怎麼煎出來是那個味道呢?”
“一定是奴才們想著反正朕又不肯喝,所以隨便煎了煎,有些偷工減料罷了!”陽洙陪笑道。
“大概也隻有這個原因了。”應崇優掀開被子的一角,將陽洙的右手捉了出來,“我再診診看。”
“不用了吧,你剛才不是說的確是個好藥方嗎?”
“好方子也要看對不對症。你放心,我的醫術雖算不上很好,卻也不是蒙古大夫,如果不診一下脈,怎麼知道太醫的方子有沒有疏漏之處呢?”
“不……真的不用……”陽洙一麵用力將手奪回來,一麵飛快地轉動著腦筋找借口,“既有太醫在,何必讓你來診脈?你的性情我是知道的,如果脈象不好,你又要傷心難過了。這又不是什麼大病,我才不舍得讓你操心,等將來我的脈息養好養壯了,隨便你想怎麼診就怎麼診,好不好?”
應崇優忍不住被逗得一笑,“等你養好養壯了,我還有什麼好診的。算了,那就請太醫再來複診一下,如果病情沒有變化,再按這方子重新煎藥吧。”
“好,好,”陽株立即一迭聲地讚成,“其實我一看見你,病就好了七八分,說不定不用吃藥也行呢。”
“你精神是好了一些,不過臉色還是過於灰暗,不吃藥怎麼行?”應崇優抬起手,疼惜地在陽洙的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鼻翼兩側都發青了,晚上也睡不好嗎?”
“還行吧。因為可以在夢中見到你,所以我總是很早就睡了。”陽洙甜言蜜語地道。
“陛下這麼會說話,到像是被我二師兄教大的人一樣。”應崇優雖然沒把他的話當真,但心裏還是極為熨貼舒服,一麵輕輕扶他半靠在枕邊,一麵柔聲察問道,“身上有沒有哪裏痛?這樣坐著頭會不會暈?!胸口有沒有悶堵惡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