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下午,盧仲翔和顧天野坐在他們那輛吉普裏,如約在山坡下等候李沛霖的到來。這一天,天空陰沉,看天氣隨時會下雨的樣子,但卻始終沒有落下來。盧仲翔和顧天野都穿著便服,盧仲翔隻帶著手槍和匕首,顧天野除了手槍匕首,還背著一支突擊步槍。他們隨身的武器裝備也就這麼多,但他們也知道,用不著帶擔心,李沛霖那邊人多,武器彈藥應該足夠。李沛霖來了,臉上架著墨鏡,穿一身迷彩服,頭上戴著一頂帶帽簷的迷彩帽子,腳蹬一雙黑色長靴,腰上掛著一把手槍,手裏揮動著一根馬鞭,他那架勢就像從前人類之間的戰爭中,一位將軍出行去視察前沿陣地一般。他的後麵跟著一名副官和四個荷槍實彈的保鏢。那個副官穿著許忠強要塞裏護衛隊的專有製服,腰束一根寬皮帶,頭上戴著大蓋帽,手裏拎著一個公文包,那模樣不倫不類,叫人發噱。他們還沒有走到盧仲翔他們的車前,從一邊的山道裏開出兩輛小車,一輛是長長的大轎車,另一輛皮卡,這輛皮卡的車頂上架著一挺機槍。兩輛車在盧仲翔他們的車後方停下,司機下車,打開後車門,等著李沛霖上車。盧仲翔和顧天野下車,向李沛霖迎去。李沛霖朝他們揮揮手,喊道,“到城門口彙合。”說著,他向等著他的那輛大轎車走去。李沛霖和他的副官鑽進了大轎車,幾個保鏢上了皮卡。盧仲翔和顧天野回到車裏,等著後麵兩輛車啟動,開到他們的前麵。城牆大門內的停車場上,九輛大卡車已排列在那裏,其中兩輛就是盧仲翔他們開來的。這些卡車,既有集裝箱式的,也有軍用卡車,其中有兩輛軍用卡車是敞開式,後車廂裏帶有木板座椅。停車場外,圍攏著一些看熱鬧的人。卡車周圍,幾十個身穿便衣的男人三三兩兩站在那兒抽煙聊天,他們身上攜帶的武器各式都有,有衝鋒槍,有步槍,有狙擊步槍,型號也是多樣,有的已經是很老式的那種。可以想見,許忠強他的護衛隊,還有他的保鏢是多麼需要武器,尤其需要優質先進的武器。他們三輛車駛進停車場,那些個男人全都站直了身體,轉過臉來,看著他們的汽車。李沛霖鑽出車,從那些男人中間傳出一聲高叫,“全體站隊。”那些身著便衣的男人混亂匆忙的排成兩排。他們有的挎著槍,有的端著槍,有的持著槍,再加上他們個子高矮不齊,服裝參差有別,還有他們氣勢洶洶、滿不在乎的模樣,整個隊伍看上去就像一支臨時拚湊起來的土匪強盜,準備著去撈一筆橫財。一個臉膛黝黑、臉上胡子拉碴的魁梧男人小跑到李沛霖跟前,向李沛霖行了個禮,喊道,“報告李長官,全體人員到達,隨時可以出發。”李沛霖將馬鞭夾到腋下,回了個禮,說道,“好,讓他們上車,我們馬上就出發。”“是。”那魁梧男人又行了個禮。他剛要轉身走,李沛霖叫住他,說,“跟他們說,路上不準打瞌睡,不準睡覺,每個人都要注意觀察,觀察沿路兩邊的情況。”“是。”那男人又來了一個禮,返身小跑回去,對那兩排隊伍說了一通,最後大叫一聲,“上車。”那些男人四散開去,鬧哄哄的爬上兩輛敞開式的軍用卡車。盧仲翔和顧天野站在自己的吉普車邊,望著他們發笑。李沛霖向他們走來,到了跟前,說道,“我們這就出發,你們兩個都沒問題吧,都準備齊了吧?”盧仲翔說,“沒問題,隻是我們兩個就這幾把槍,子彈也不多。”李沛霖說,“去的路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回來嘛,你那邊的那些武器夠我們武裝到牙齒了。”大家笑。李沛霖說,“上車吧,你們在第二輛,跟著第一輛押運車,我們到臨杭市停車休息,然後直達先骸,爭取在天黑前到達。”盧仲翔和顧天野回應著鑽進車裏。第一輛軍用卡車嘎嘎叫著啟動,駛向城門,顧天野開車跟了上去。後麵的車一輛接著一輛開出城牆大門。盧仲翔回頭看,在他們後麵是那輛皮卡,然後是李沛霖的大轎車,再接著就是那些裝貨的卡車,最後是另一輛裝載護衛隊的軍用卡車。他們的車駛上了城門外那條坎坷顛簸的泥土道,十幾輛車搖晃起伏、轟鳴吼叫,長長的道路上塵土飛揚,陣勢浩大。盧仲翔對顧天野說道,“陣勢這麼大,路上這麼多人看見,這消息還不很快就傳到先骸了。”顧天野笑,說,“他還讓我們保密,估摸現在江安區域的各種密探正在向先骸市內發消息呢。”盧仲翔說,“是啊,要是在先骸遇上別的幫派來打劫,那也夠我們麻煩的。”顧天野擔心的說,“真要這樣,那不是壞了我們的事。”盧仲翔望著車窗外前方,說道,“但願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