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段(1 / 3)

鱗,承昀知道他是前去祭拜,便跟上前去。

兆鱗進了陵園果然去墓區祭拜,他拿掃帚掃了雪,清掃了墓區,而後才登上階跪拜,他似乎說了些什麼,然後拜了三拜。大概在兆鱗心中,這墓中埋葬的人,不是鄭王,而僅是承昀的父親。是他使得承昀絕了子嗣,也讓承昀心中滿是愧疚。但如果承昀和他在一起會比和任何人在一起都快樂,那麼承昀的父親,應該也會默許吧。雖然兆鱗並不曾見過鄭王,卻知道能養育出承昀這樣溫良爾雅的人,必然是個慈善的父親。

他會照顧承昀一輩子,與他攜手同老。

叩拜完,兆鱗又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好笑。但無論這世間是否有魂魄的存在,無論鄭王能否能知道他的心意。他都覺得自己必須這樣做,就像成親時,夫妻必須得拜高堂一樣。

兆鱗做完這些便離開了,兆鱗前腳剛走,承昀便從殿堂裏走出,他在墓前久久長跪。

每每想到他父王臨終前的囑咐,承昀便感到心中悲慟。他有一個值得相伴一生的人,而他隻想與他相伴終生。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知道。他生前沒有在他父王麵前說出口,沒有跟他說這人為了自己做了些什麼,而自己又為了他做了些什麼。

這人在無望的歲月裏,等待了自己常人無法等待的年歲,他也願意為了他,在黑暗之中渡過下半生,而且毫無悔懊。

“父王,我應承過的,要讓自己過得快樂,有一個知心陪伴在我身邊的人,這些,我都擁有了。

父王,兒是不肖之徒,違背了倫理綱常,未能遵循你的教誨。。。。”

承昀叩罪,以頭觸地。

春節,守孝之人寂靜的度過,沒有春聯,沒有炮竹。

春節過後,到元宵,元宵過後,兆鱗還沒有返回,承昀不曾見過兆鱗的父母,但無論是再寬容的父母,都不能容忍這驚世駭俗,大逆不道的事情。兆鱗看他為人灑脫,但他是個極重感情的人,對家人的情感必定也很深切,他和自己在一起,心中也得抱著對父母的愧疚。

果然,兆鱗回家鄉,大過年的,竟被他爹押到祠堂裏痛打了一頓,兆鱗任由他爹打罵,族裏的人還以為這位光宗耀祖的大官在朝中做了什麼辱沒祖門的事情。

袁老爺打折了兩件戒尺,最後打累了,坐在椅子上大氣直喘。兆鱗的大哥和二哥怕老爹氣壞也把兆鱗打得太狠,將老爹勸回府。二哥攙老爹回去,大哥善後,將圍觀的族人勸開。

最後空蕩、靜穆的祠堂僅留下跪在牌位前一聲不吭的兆鱗和一臉深沉的大哥。

“你就是娶個青樓女子回來,爹都不會如此動怒,你自己想想你有多糊塗啊你!”

大哥說到激動處,在正堂裏往返踱步。

“你打算和一個男子。。。廝守一生,你瘋了嗎?”大哥說出這兩字時,不得不停下來。

“你成親,生兒育女,即使你隻愛男色,不喜女色,爹頂多打你十個板子。可你這樣。。。。你說天底下有過這樣的事嗎?你。。。”

大哥越說越憤慨,打小兆鱗就不服管教,隨心所欲,但他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和這事比起來那根本不能比。

“是鮮見,但並非沒有。我若真娶妻生育子女,妻不寵,兒不疼,我那才是罪孽。大哥,你隻是不信我和他能過一輩子,認為我在做荒唐事。你見他一麵便知道,他並非孌童小唱之類的人,而我的念頭亦不是一時興起。”

兆鱗從地上站起,他身上穿的氅衣在背部有血痕,他爹顯然怒極了,下手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