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發生,不是一個兩個,皇帝自己頭兩個兒子都沒活過五歲。即使是皇帝的兄妹中,不也有好些個沒有活到成年,甚至是成年後沒幾年便沒了,這是個很不祥的征兆。
但此時的承昀心中並沒有去想其他事情,他沉陷於悲痛中,心中滿是愧疚與自責。
鄭王彌留時,曾握住承昀的手,說的是那年菊花宴後的漫步於晚秋山野時的話語。
“昀兒,你應諾為父,這一生恬靜恣意,無拘無束,有人相伴左右,皓首偕老。。。如此。。。為父心滿意足,再無牽無掛。。。”
承昀泣不成聲,無法應答,隻能點頭。
鄭王抓緊承昀的手,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那是鄭王最後一次清醒的時候跟承昀說的話,他在睡夢中逝去,臉上帶著安詳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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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昀的日子如常,他總是一身麻衣守在父親墓邊,風雨無阻。他自從鄭王去世那夜嘶聲嚎哭後,便不曾再哭泣過,或許哭出來會好受些,他心裏的愧疚與痛苦會少些。
冬日來了,天上下起紛揚的雪,滴水成冰的午後,承昀如墓前方站立的石像般佇立在墓邊,一動不動。他不是像其他喪父的宗族子弟那樣去能擋風避雨的祭殿裏祭拜,他隻守在墓碑邊,那高大的墓包中,葬著他的父王。在這裏,他陪他去世的父王已兩個來月了。
見下雪了,慶祈拿了件氅衣披承昀肩上,他冷得直哆嗦,但承昀卻像是無知無覺。
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了,陵園明殿裏的燈火也稀廖點起,承昀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慶祈擔心承昀染病,隻得去找劉叔,讓劉叔勸承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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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樓2009-02-02 20:36舉報 |
我也說一句
梅影弄玉
知名人士10 慶祈在陵園中沒找到劉叔,聽到陵園門口處有聲響,他走了過去,見劉叔正在門口,不隻是劉叔,還有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那人身穿四品常服,牽匹高頭駿馬。那人落了一肩的雪花,連頭發,眉毛都白了,但一臉的英氣不減。看到這人,慶祈也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竟有些酸。這人終於來了,再不來,他家公子這樣消沉靜寂下去會死的。
守陵的士兵將兆鱗攔阻在陵外,劉叔正在勸他們放行。
士兵讓兆鱗進陵,劉叔領兆鱗去存放衣冠禮樂的房間裏更換了一身白衣,連巾帽與鞋子都是素白的。即使是承昀的一般友人都能穿上素衣勸慰承昀,何況兆鱗與承昀的關係並不同一般。
兆鱗更換了衣物,朝墓中走去,此時天色已經昏暗,幾步之遙的承昀,看起來模糊不清。
聽到腳步聲陷入沉寂中的承昀竟回過了頭,幽幽地看兆鱗,他瘦得幾乎不成模樣,寬大的衣裳在他身上隨風張揚,似乎風再大些便能將他刮倒。
兆鱗凝視承昀,他看不清承昀的臉,承昀也看不清他,兩人默默無語。
兆鱗將目光收回,挽起衣擺恭敬而莊穆的於階下跪拜,他彎下`身,許久才抬起,而後步上一階,再行跪拜。他拜了三拜,他讓人驚愕的行徑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阻攔,承昀始終沒有動彈,他低下頭並不看兆鱗。
兆鱗走至承昀身邊,從身側將承昀攙住,他的動作沒有情人間的親昵,而是友人般的莊重。
“雪開始大了,天色也晚了,先回去歇著。”兆鱗輕輕說,話語裏帶著柔情。
承昀沒有說話,他的肩在顫唞,他的哭聲先是細微地,嗓子也是沙啞的,但他的哭聲由小至大,最後竟是嘶心裂肺般的哭號。這兩個月來,他的絕望與悲痛在這悲號中都得到了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