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雲抓著我的手,跑起來像輕盈的鹿,在路人的驚呼側目中,拐了好幾個彎,折進一條小路,轉眼跑出幾公裏。

轉進通向另一條路的小巷子,離看守所已經有相當一段距離了,寇雲才鬆開我的手停下來。

我彎下腰,用手撐著曲起的膝蓋大口的喘,每一次呼氣都像要把肺裏的氣抽幹。

許久,我抬起頭,看著猶未直起腰的寇雲,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

我越獄了!

三、湊上來的神秘妹妹

一個星期前我還是一名記者,有一種好聽的說法叫無冕之王。一個星期之後我成了一名逃犯。

以後該怎麼辦?

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點主意也沒有的時候。

怎麼當時就跟著他們一起跑出來了?這可和跟著別人後麵闖紅燈不一樣,從眾心理害死人啊,這一跑誰還信你沒殺人啊,還多一條越獄的重罪。

可難道讓自己再回去自首?這又不太甘願,好不容易才站到自由的陽光裏,以前從來沒覺得風輕輕吹在臉上是這麼的舒服。

我心裏猶豫掙紮,對此後何去何從拿不定主意,人也看起來有些彷徨難耐。我這時正在一所公共廁所門前,這樣子的徘徊,給人的感覺是想進又不敢進,很快就有一些人把懷疑的目光投了過來。

“叔叔,旁邊那個畫著煙鬥的才是男廁所。”一個好心的小學生跑過來對我說。

“啊,哦哦唔唔。”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女廁所門前磨蹭,卻沒辦法一本正經和這小孩子解釋,隻好跑的遠一些。

可愛的小朋友這麼一鬧,看我的人更多,讓我很想就此抱頭鼠竄。但是不行,還要忍下去。我憋著讓自己盡量不去看女廁所的方向,心裏大罵寇小丫頭怎麼可以把一個廁所上這麼久,她在裏麵玩起了過家家嗎?

“哥。”我正裝作低著頭觀察兩隻合作無間搬食物的螞蟻,一個讓我大鬆口氣的聲音傳來。

我抬起頭,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等了這麼久。

我們兩個人在看守所裏關了這麼些天,逃出來之後整個形象比乞丐好不了多少。我是男人,又粗枝大葉慣了,剛才在廁所裏洗了把臉,又用水把頭發往後一攏,拿十根手指當梳子稍微理了幾下就算完事,耗時三分鍾,可寇雲是女孩子,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孩子。

曾有個女性朋友告訴我,女人早上起來耗在自己臉上的時間兩小時並不算多,這樣想來,盡管沒有用什麼化妝品,寇雲花這點時間打理幾天沒管的儀容,並不過份。

牢房裏的光線不好,剛逃出來那會兒驚魂未定,寇雲更是跑到頭發都被汗粘在臉上,現在這麼一看,她好像長得比不錯還要好一點。

她大概把頭發都洗了一遍,濕濕的散著,彎彎的眉梢和細挺的鼻尖上還有水珠,一雙眼睛狡狤靈動,見我這樣打量,嘴巴笑成彎月,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走啦哥。”她伸手挽住我往前走。

其實以她飛揚跳脫的步伐,應該說是拽著我往前走。

隻是沒走幾步寇雲就鬆開我,皺著鼻子說:“你身上的味道好難聞。”

“你也好不了多少。”我反唇相譏。

“哪有!”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別過臉去。

看她這般的神情,我在心裏嘀咕,莫非她還真認我做哥了?

兩個人嘻笑著走了一段,看到一個免費公園,很有默契地一齊折了進去。這是個老公園,走不多遠就是個有坡度的小林子,樹幹粗大,枝繁葉盛,隔絕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