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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快關,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家。”沈方催她趕快關門,好像她關得慢一點,那個會“占卜”的朋友就會長翅膀飛了。
她鎖上銅雀鎖,長柄鑰匙放在口袋裏,“要去哪裏?” “很近的啦。”沈方拽著她的手,“我帶你去認識一個很神奇的男人……他肯定知道你爸媽在哪裏,他會占卜,很靈的哦。”說著拖著她往風雨巷中一條特別狹窄曲折的小巷裏鑽。這條小巷縱然是顧綠章在風雨巷裏活了二十年,也從來沒有進去過。
兩側都是長滿青苔的灰磚,青苔上滴著水珠,小巷的兩邊偶爾有些木門,但多數已經廢棄,盡頭是一間門很窄小,石頭牆磚的小屋。
沈方把她拉到門口,到了門口她已經聽見裏麵的鋼琴聲,裏麵有人在彈琴,邊彈邊唱,唱的那歌一入耳,頓時讓她全身毛孔豎了起來,像極寒,又像是心立刻隨著那聲音跳了,像極不堪聽,卻又極好聽。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生的聲音,低低地唱:“算一算時間,認識他也好幾年,看一看身邊,好朋友都有好姻緣,隻剩下我……隻剩下你,還繼續苦守寒窯,一等十八年……有些事……急也沒有用……我了解。我不想人老珠黃才被人送作堆……”綠章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並不是因為可怕,而是唱這歌的聲音讓她不忍聽也不敢聽,好淒厲……沈方對她露出一個毫無芥蒂的燦爛笑臉,指了指裏麵,“他是傳說中美麗的Gay。”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裏麵的聲音剛唱到“人老珠黃”就已經啞了,唱到“才被人送作堆……”已唱不下去,沈方一伸手就推開了很簡單的木門,她一眼望去,正好看見對著鋼琴的男生以手捂著臉。
他不是在哭。
他的眼睛在笑。
眼睛裏泛著亮光。
但他在笑。
綠章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竟然存在這樣的男生,他以手捂著臉隻露出眼睛笑的時候風情萬種,聲音卻已啞了。
看到沈方推門進來,這個男生沒有覺得很奇怪,似乎也並不覺得她被沈方硬生生拉來讓他意外,他放下手笑著說:“進來關門。” “他叫桑菟之。”沈方介紹,“鍾商大管理學院。小桑很厲害的,他是我們學校籃球校隊的前鋒,和國雪也是好朋友,又在五百年前是親戚。”他也姓桑。她看著這個對自己笑著的男生,怎麼看都看不出這個紮著辮子、個子不高,肌膚白皙、長得像個女生的男生會是運動健將,更看不出他和國雪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是一個Gay,無論從外形還是神態,他都很像她心中想象中的那種Gay,但或者就是因為他這麼風情萬種的笑,她並沒有覺得他很惡心,隻是感覺非常奇怪。“你好,打攪了你唱歌,不好意思。”她說。
他合上鋼琴的蓋子,這時候顧綠章才來得及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環視了一下桑菟之住的這棟房子。這是棟很古老的小房子,光線暗淡,梁上古老的雕刻還在,但已殘缺不全,隻有兩個房間。桑菟之的衣服沒有幾件,全部丟在床上,兩間房間全都亂七八糟,電飯煲和碗筷蠟燭書本什麼全都丟在地上,隻有庭院是幹淨的,他的人和屋裏唯一一樣值錢的東西——鋼琴一起坐在庭院裏,周圍是雜草和自生自滅的花卉。但桑菟之並不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