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他微微垂著眼,聲音低啞,「看清楚,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並沒有女扮男裝。」
我愣了愣,氣得差點跳起來,卻又偏偏無法說話,隻好拿手指在他掌心裏寫了幾個字:廢話,這一點我早知道了。
慕容悅雖然不聰明,但是也還沒蠢到那種地步。
「明知如此,你也仍舊喜歡我?」方靜書直直望過來,有些驚訝的問道。
我眨了眨眼睛,用力點頭。
當然!
就算他不男不女,或者幹脆就是路邊的一塊石頭,我也一樣喜歡。
他於是不再說話了,隻靜靜看著我,麵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末了,似有若無的歎一聲,道:「我明白了。」
我張了張嘴,以口型問他:明白什麼?
「是斷袖之癖。」方靜書握一握我的手,神色認真,一字一頓的說:「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大夫。」
「……」
半個時辰之後,我被迫躺回了自己床上,手裏捧著一大碗黑忽忽的藥,哭笑不得。不過是說了一句喜歡而已,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種結局。
「唉─」閉了閉眼睛,我歎氣。
方靜書就在旁邊坐著,於是抬頭看我一眼,問:「慕容,你怎麼還不喝藥?若是冷掉了,效果會變差的。」
我根本就沒病,喝什麼藥啊?
心裏雖這樣想著,卻並不好開口反駁,隻得乖乖端起碗來,將裏頭的湯藥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唔,隻希望沈夕沒有瞧見這一幕才好。要不然,我以後就真的沒臉出去見人了。
「方兄,」喝完藥之後,我一邊把碗遞給方靜書,一邊問:「你剛才去找大夫的時候,還順便跑了趟書店吧?」
「沒錯。」事實上,此刻他手裏就捏著一本書。
我指指桌上那一大迭東西,無比好奇的問:「無緣無故的,你買這麼多書回來幹什麼?」
「這些書上的內容全都跟斷袖之癖有關係,所以……」方靜書神情微冷,認認真真的開口說道:「我打算好好鑽研一下。」
「呃……」我窒了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一時之間,隻覺得背上陣陣發寒,第一次對自己的眼光產生了懷疑。
我不小心喜歡上的……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方靜書不但買了一大堆書回來研究,還每天早晚都逼著我喝味道難聞的藥,夜裏則幹脆在我床邊坐下不走,說是為了防止我突然怪病發作,跑到外頭去亂來。
當真是教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我實在後悔自己那日對他說了喜歡,早知如此,就應該什麼廢話都不講,直接把人壓倒在地。
幾天後的某個夜裏,我靜靜躺在床上,一邊喝藥一邊這樣想著的時候,某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書,抬頭望我一眼。
「怎、怎麼?」
「慕容,」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神色略有幾分古怪,輕輕的說:「我有件事情忘了問你。」
「什麼事?」跟沈夕有關,還是跟斷袖子有關?唔,無論哪一樣,似乎都不好回答。
「你家……究竟在哪裏?」
我怔了怔,手一抖,差點打翻藥碗。
半晌才回過神來,我無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直直望住方靜書,反問:「方兄,你不是說要送我回去的嗎?為何竟連這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