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3)

還不明白?二十二歲的你有錢、有前途,正是男人最得意昂揚的年紀,可女人不同,過了十八歲未婚,就像元宵節過後的燈籠,沒人買啦!賤價送人也——」

「我要的,送我好了。」他攤開雙手。

「喂!貪小便宜也不是這樣做的。」接得真順口,可惡!

他笑:「我是商人嘛,低價搶進,哄高價賣出,一向如此。」

「你啊;」看起來仍是忠厚相,但嘴巴可俐落了。冷不防就給堵住了話,她歎口氣。

他伸手蓋住她手背,輕道:

「別再說那些無謂的事了。我沒想過那些,隻一心想著要同你一起過日子。」

她低著頭,問出心中擱置已久的疑惑——「為什麽是我?」

他一怔,沒能立即有答案。

就是她了,還需要想出個為什麽嗎?

想著她、念著她、掛心著她,家人要他娶妻時,他因人選不是她而滿心抗拒;趙大爺不斷暗示女兒任他選為妻子時,亦是堅心不動,管她賽若天仙、美如西施。

總覺得若不是她,他根本揚不起丁點娶妻的興致。

什麽為什麽?因為想與她過日子呀,還需其它的為什麽嗎?這教他怎麽說個真切啊?

元初虹因他的靜默而想抽回手,但他不肯放,反而執起她手,指掌相扣。

「你……了解愛情嗎?那些在詩詞中不斷被歌頌的東西,」他問。

換她怔住了。不久,呐呐地承認:

「我不懂那東西。我們隻是市井小民,不是……詩人或……有閑情的人。」

他直視著她——

「我也不懂。多年來我都全心於工作,沒有閑情去思索感情,也不曾憧憬。我隻是……一直想著你。以前謹記你的教導,學著做人、學會籠絡人心……後來,也許是十六歲那年知道你與我同年之後,心境開始不同,我還是想著你……如果,人與人之間,終須與某一人共度一生,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芳心震動不已,為他樸實卻真誠動人的話。

「年回……」

「你呢?為什麽願意嫁我?你一直不願嫁人的。」他問得急切。

當他坦誠的言詞安了她惶惑的心之後,也需要她堅定的保證來安他怦然的心。縱使早已訂下終身,但心呢,心是否願意交付?

「我……一直不願嫁,是因為礙…」她柔柔地呢喃:「早先,怕被羈絆了自由,後來,則是……」未語臉已紅。

「則是什麽?」他屏息等待。

「那些人,都不是你……」

「真的?」他狂喜,像賺到了全天下的錢財,忘情的跳起來,將她懸空抱起轉圈圈。

迭聲問:「真的?真的?真的?你對我——」

她連忙抱住他頸項防止倒栽下去,大叫:「年回,放我下來——」

「不放!我不放!我要你說!」

「說什麽嘛!」她又喘又驚又笑,不時槌他後背。

「說你喜歡我,正如我喜歡你那麽多。早知道你是願意的,四年前我就該求親了—

—」

「放我下來,年回!聽到沒有?放我下來!你這樣跑,成什麽樣子,年——回——」

會跌跤的呀,他才不管,抱著她猛跑,兩人穿梭在幽靜的林子中,沉浸在隻屬於他們的喜悅裏,就算跌了個鼻青臉腫也不在意——「哎嗒—」

果然。

······························告別了侍郎府

的夫人小姐們,元初虹將馬車駕到天台寺門口。此番回程,就隻一個十五歲的阿福駕車,幸好他身手俐落,同行的還有兩個要回開平探親的婦人,一路上不致寂寞,也好互相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