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腳下生風的朝著高世寧的帳子走去。去了才知胤禛沒回來,又順著四周找了幾圈,才在帳子西南麵的角落裏土堆後頭找著人。

胤禛第一時刻就偏了頭,大模大樣的看著來人,那俊冷英氣的眉,黑亮的眸子在夜色裏散發著微妙的魅力,又似乎邪氣危險得很。胤祥被他這麼施施然的一挑眉怔的腳步一頓,宛如中了魔法一般停頓了半秒鍾才回神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

“醒了?”胤禛聲音極淡卻拖著一個小尾巴,似笑非笑的眼睛在胤祥的臉上悠悠轉了一圈,“想來我也快做伯父了?”

胤祥精致的臉刷地一下白了一白,下一刻,又變成了不知所措的紅色。他感覺得到胤禛的眼神,一種如同雄獅在領地被侵犯之後的怒氣,隻不過這樣的怒火被他壓在那高傲的背後。

隻好裝作不明白的樣子,打哈哈般的笑道:“好端端的說的什麼話?”立刻轉了話題:“你抗旨離京,可是得了什麼消息?”

“不過是得了消息,十四弟不在京裏。”眼色淡淡一轉,“此前阿瑪早派人傳過旨意要他和老七不用過來,他離京必有貓膩。”後麵的話便不再說了。

胤祥也明白胤禛這是擔心自己了,感動之餘又覺胤禛這麼貿然出京也不是明智之舉,道:“我也是男人,這點擔當還是有的。你何必巴巴的趕來,派人捎個信也就是了。”

胤禛聞言眉頭一挑,怪道:“是了,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嘴角彎起一個曖昧的弧度,“你這是在怪我壞你的良辰?”

“你這話說的奇怪。”胤祥眉頭一皺,忍著解釋道:“今晚韻音也不知怎麼了,心神不寧,我不過是陪她躺躺,清白的很。”腦中突然想起韻音那句“當他的孩子圍在您的腳邊稱您十三叔時,您是否能看到他作為父親的驕傲?!”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含糊道:“夜裏涼,你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進來也不安全,還是趁夜回去,你留下地址,明兒我得空去找你。”

胤禛半響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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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沒有反對。

胤祥心裏也亂糟糟得如同一團毛線,隻好當他默許,起身走了兩步,回頭見胤禛還坐在那裏,歎息道:“我今日實在是累了,你這樣自我折磨是做給誰看呢?有事明天再說不行麼?”

胤禛這才半抬起頭,“我不準你走了?說得這麼委屈,又是給誰聽呢?”隨即冷冷一笑,唇角勾起的弧線倒像是臉上硬生生戳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胤祥聽他這刻薄找茬的話,狠狠的一咬牙把脫口欲出的辯白咽回去,想著眼下不宜爭吵,轉身便要走。

“去哪?!”

“回去睡覺!”口氣十分不好。

胤禛冷冷一哼,不再說話。偏是這麼一哼,好似幾桶熱油澆在胤祥的心上,理智頓時化作煙霧蒸騰而去,“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我去找她,丈夫陪妻子那也是天經地義!”

“你們是夫妻麼?”胤禛咄咄逼人的盯著胤祥的眼睛。

此話一出,好似一顆針頓時戳在胤祥心尖長了已久卻避而不碰的膿包,又癢又疼,太陽穴突突跳著,話趕話道:“尚未圓房沒有子嗣,自然不算。不過你放心,我既然做得了弘時的十三叔,你必定也是四伯父。”

“想都別想!”

“笑話。這豈是你做得了主的?”幽幽的看了胤禛一眼,“弘時滿月我送長命鎖,納側福晉我去見禮······胤禛,有一點你錯了,我不是你的······”住了嘴,思襯片刻扭頭便走。

胤禛依舊坐在原處,看著胤祥的背影。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他返回來,臉上不禁浮上一層受傷之後的怒意,層層疊疊的暈染開,沒有極限似地,如同噴發的岩漿,所到之處焚燒殆盡,每過一處,那臉上的冷意便多了一份,細看之下又添了幾分猙獰,光是那荒蕪的慘敗顏色也能讓人毛骨悚然起來。

胤禛半靠在土堆之上,身體克製不住的打著顫,細白的牙齒緊咬著,好似不這樣下一秒就會多長出兩顆尖牙,撲過去將那人壓在身下一口咬住。

我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

這幾個字如同一根根的尖刺,朝著他的心窩,毫不留情的紮。多日來的擔心,連日趕路的疲憊立時化作憤怒的猛獸,在他的身體裏咆哮著。

胤禛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角,他擔心下一秒自己就會跳起來。這是他從沒有過的失控感,胸口裏的那口氣絞得他每一根骨頭都在疼。

大口大口的喘氣,好不容易忍住了,平複了一些,看到袍子下擺被自己抓得如同抹布一般,心下一歎。理智一旦回來,就開始思襯胤祥的話。

在他看來,女人不過是繁衍子嗣的用途。方才那樣,倒有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嫌疑,怨不得胤祥口不擇言,想到此處,胤禛皺皺眉,認命一般站起來,朝著營帳的方向快步走去。

近了才知道那裏不知為何早亂作一鍋粥,左避右閃的避開眾人找到親信,尋了個安全的地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