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但凡陛下有點惻隱之心,有點憐愛之心,他就會來。”

“甚至不會帶護衛!”

胤礽笑道:“他自然不會帶護衛兵器。難不成他想手刃他的親生兒子不成?!到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一定不會不忍心下手。”胤礽驟然望著天空的方向,心中默然歎道:“額娘,如果你對我有一絲眷顧,請保佑兒子吧。”

眾人自信的,期待的笑容,在刀光和燭火的映襯中顯得如同鬼魅一般可怖。

九月的夜晚已經開始露出涼意。

隆科多統領的步兵營和騎兵人人手握兵器集結在西華門內的武英門,夜色下閃閃的刀光襯著他們的如嗜血修羅一般的臉,令人膽顫。

康熙攜大臣方苞,張廷玉等人在前往鹹安宮的路上。

康熙驟然在西華門停下,眾人都知康熙此刻的他內心的煎熬。他幽幽的歎息,“據鹹安宮密報,太子已經等不及了······”他哽咽了,似乎再也說不下去,半響才幽幽開口道:“是朕教子無方麼?他真的等不及了要做出弑父奪位這樣的事麼?”康熙望著天,好似在問愛新覺羅的列祖列宗。

張廷玉看了方苞一眼,並沒有說話。

方苞開口道:“陛下切勿傷心。您請王琰苦心教導,又複立給他改過的機會,可謂是仁至義盡。到如今,父慈子不孝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此乃太子天運已盡矣。”

康熙的眼中彌漫著渾濁的眼淚,他歎道:“朕已經命隆科多率部在武英門,現在,諸位就隨朕去鹹安宮看看太子如何病入膏肓,向朕懺悔!”

火把照著刀矛顯得殺氣騰騰,鹹安宮中的胤礽並不知道他的阿瑪帶著兵將前來。此時他正滿懷著從未有過的激情再一次確認部署,隨後他躺在床上,白巾敷額,滿臉病色。

晃動的帷幔後麵,一個個死士手持刀刃,虎視眈眈的等著單槍匹馬勢單力孤的康熙前來。

此時的康熙已經到了鹹安宮門口,先行部隊早將門口準備通風報信的侍衛一刀一個快速解決了。

胤礽的眼皮在跳,他秉著呼吸聽著外頭的動靜。他不知道外頭精心布置的一切早在不知不覺的黑暗中摧毀殆盡,一切如同這黑的深沉的夜晚,向著未知的方向前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康熙終於來了,隻帶了十幾名護衛從從容容的走了進來。看見床上的胤礽,滿臉憂慮不忍之色,湊上前歎道:“胤礽,阿瑪來看你了。”康熙挨近胤礽,他的眼睛看了看帷幔之後不時露出的腳,又低頭看著滿頭大汗的胤礽,抬手替兒子擦擦,“看來你真的病了。”

“是······是病了。”胤礽望著外頭,他奇怪心腹怎麼還不開始行動?“近日兒總是夢到額娘······”

“胤礽。”康熙歎息道:“朕這一生年輕的時候失去了你的額娘,那個時候你的額娘在三番作亂之時生下了你。你的出生給朕帶來了希望,朕將你放在身邊親自養大,點滴教誨,你聰慧勤學······你還記得麼,那個時候你象征著大清的未來!朕老了,不想再失去你。”

胤礽淚流滿麵。

康熙老淚縱橫,他哽咽道:“當初你命張明德伏擊朕。朕夢見了你的額娘······你知道麼?當老三告訴朕你是被胤褆所詛咒時,朕心裏居然感到的是慶幸。胤礽??????你真的不願再等了麼?朕的想殺了阿瑪麼?”

“阿瑪!”胤礽突然跳起來,他狂躁的走至大廳中,手指著鹹安宮門外:“是他們逼我的!”

康熙站起來,痛心道:“好,你說,還有誰在逼你?!”

“胤禩!胤禛!胤祥!胤禎!佟國維!不不,所有人,他們所有人都在逼我······包括阿瑪你······你們都在逼我走投無路啊,阿瑪!”

“是你自己不爭氣!”康熙原地走了兩步,恨道:“帝位本就是在荊棘中,是你自己不爭氣!”

門外突然湧入了大批兵將。

“你這樣,叫你的額娘如何放的下?”

“額娘······”胤礽愣愣的看著他們,他明白了自己已經功敗垂成,半響終於跪在地上痛哭道:“是的!這個世上或許除了那去世的額娘,再沒有對我好!也沒有人肯對我好!”後麵已經有士兵架住了胤礽,其他人則衝入帷幔後快速解決了剩餘的反賊。

“此後,你就呆在鹹安宮好好養病吧。”康熙歎道:“其他的,你就不要再想了。”

“不!不!”胤礽掙開了士兵,他抱住康熙的膝蓋,樣子如同瘋魔一般十分癲狂,“您不能圈禁我!我是大清的太子,是儲君!”

康熙憐憫的看著他,“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眾人隨著康熙伴隨著胤礽的喊叫緩緩的走出鹹安宮。

“張廷玉,擬旨。”

“喳。”

“太子狂疾未除,大失人心。朕痛定思痛,今廢太子之位。諸位國公皇子若有謀胤礽者,即國賊,法所不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