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3)

雨劈裏啪啦,拍打著傘麵,兩人默然的穿行於幽黑的小巷。

經過路燈,向北問,“開車送你的是誰?”

張風起道,“在南方認識的。”

“他是幹什麼的?”向北問。

“開公司,也開酒店。”

“他……”向北遲疑了一下,道,“找你有事嗎?”

“他問我跟不跟他一起走。”張風起說。

向北停下了腳步。

張風起抬高傘,看另一把傘下的人。

雨霧湮沒了城市的燈火,天太黑,彼此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你沒答應?”

張風起點點頭,沉默的往前走。

“風起,”透過嘈雜的雨聲,他叫他。

“你已經裝在了我的心上,不能再去別的地方。”向北說。

沒有立刻聽見他的回答,向北從傘下看他,映入眼簾的卻隻有他傘上雨水反射燈光的亮塊。

走到巷的盡頭,張風起說,“我不知道。”隔著傘,聽起來有些模糊和沉悶。他不能保證哪兒也不去。

雨算不得十分大,可也不小,一路走來,兩個人都被淋濕了。

進了家門,向北道,“你先去洗,我來找衣服。”

張風起道,“不是可以兩個人一起洗嗎?”

“啊?”向北呆了呆,“不,”他移開臉道,“天又不冷,你洗好我再洗也沒關係。”

感到張風起望他,向北轉回來,與他相視了幾秒鍾,“喂,會出事的。”他看著他低聲說。

停頓了半拍,張風起轉身去浴室,走了幾步,好像有些憤憤的嘀咕道,“心術不正,白白浪費這麼大的澡堂子。”

他聲音很輕,像個小孩嘟囔對大人的不滿。

但晚上的房間非常靜,向北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樂了,“咱們家什麼時候成開澡堂的了。”

洗完澡,向北教張風起讀書。

學了幾頁課本,已是晚上九點多,屋外的雨黑天黑地的下著,但室內隔音效果很好,聽不見雨聲,溫暖而舒適。

張風起在紙上雜亂無章的練字。和從前一樣,大多一塌糊塗,難以辨識。

向北沒有糾正,看著他略顯不耐的胡畫。

他和他挨得很近,兩人半濕的發若即若離的相觸,在靜謐的空間裏,淺淺縈繞相同的洗發水甜味,讓人嘴裏仿佛溶了糖。

這甜味紛擾著向北的心神,躁動難捱。

掙紮了許久,他從背後將張風起抱入懷裏。淡淡的,是和自己相同的皂香。

他擁緊他,藉以緩解身心的焦灼,卻隻是更加深了渴望。

終是不能自已的吻上他的臉,手順勢滑入他的衣擺,在他腰腹摩娑。

懷中的溫度突然失去,張風起站起來,頭也不回向房間外走。

“風起!”向北大駭,伸手去拉他,卻落了空。

“我回去了。”張風起說,腳並沒有停。

“風起!”向北急步繞到他麵前,“風起,我……”

“讓開。”張風起道。

向北沒有讓。

隻有半秒,他沒來得及閃躲,臉上重重的挨了一擊,擦破了嘴唇。

張風起已經穿過他,到了客廳。

在他走近門之前,向北拉住了他。

“放手。”張風起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向北懇求道。

張風起看了看他,冷冷的道,“你跟那些人一樣。”

“胡說!”

聲音之大,連向北自己也嚇一跳。

張風起好像也有些意外,一時沒有動。

好一會兒,向北神情複雜的道,“你明明知道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