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卻又哭了,說:是肖瑾。她還那麼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
她伸手一抹眼角的淚。繼續說,如果不是查出來她得了血癌,我怎幺會來這裏向身患絕症的女人要丈夫。我要的不是她的前夫,而是一個同樣身患絕症的女孩的父親?
我簡直不敢相信,前幾天還見到的那個活蹦亂跳的女孩子竟然得了血癌。卻又無從安慰起,隻能問:我可以做什麼?
她緊抿嘴,說:我現在已經聯係醫生開始尋找匹配的骨髓。我、正海、肖童……說到肖童,她頓了頓,說,如果她願意……如果你演唱會結束有空,麻煩也來匹配一下,好嗎?我隻是想要多試一個人……
她說著,伸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是一雙顫唞而冰冷的手。我也握緊了她的手,點頭答應她。
一個母親的請求,如果自己可以做到,誰會輕易拒絕?她就是這樣一個很會謀算人心的女人。我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129.那隻是偶然
拖著行李,我跳上出租車,去火車站。下車付錢時,怎樣掏都掏不到我的錢包。錢包,丟了,或者被人偷了。連同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被偷個精光。這該死的小偷!
我撐開我的大包——它張開的大嘴,諷刺似的對著我。我看了一眼司機。恰被司機發現了,他鄙夷地說:怎麼?不要告訴我你的錢包被偷了!我會帶你到警察局,舉報你詐騙。
司機凶神惡煞。
我隻有說:不是。不是。我是忘了東西,你把我送回城裏吧。
他這才收起他原本拉長的臉。但依然是沒好氣地開車,送我回城。我唯有發簡訊求助。阿諾說他陪張秀琴去旅行了。趙野的電話打不通,wing的沒人接。唐健的電話號碼也換掉了……竟然一個人都找不到。直到翻到肖童的名字,我隻是頓了頓,還是跳過去。然後,把手機塞進了兜裏,期盼當他們看到未接電話的時候,能夠快點回給我。
然而,沒有。而這個決絕的司機,竟然徑直把我送到了派出所的門口。
我看著他,說:我不是故意不想付錢的。我的錢包真的丟了。我會馬上找朋友來付錢。
然而,他下了車,打開車門,一把拖下我,拎起我的行李,就往派出所裏走。往裏走,不要緊。可是,偏偏撞到了孫超。半年不見,他長胖了。一肚子的肥膘,在他的肚皮和胸口顫動。然而,一看到我的醜態,他就得意地壞笑,滿臉的橫肉,叫人惡心。
他回頭對他那律師模樣的人,笑,又回頭直指我的臉。說:我以為老天叫我來這是做什麼
的,原來是讓我遇上你的。
你們認識?司機湊上來,說,她欠我的出租車,總共108塊。你要是認識她,就幫她付100塊吧。
原來如此。孫超笑得更加肆無忌憚,然後聳肩擺手,裝出無奈的模樣,說,帶她進去吧。我跟她不熟。
他是狂笑著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笑問:你的耳朵還好嗎?不是說,聾了麼?
我淺笑,說:有心,就顧好自己的事。
哈哈!他是依然狂笑著,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然後,大搖大擺地走。
而司機則硬是拉扯著我進去找警察。所幸,有個小警官認識我,幫我付了100塊錢,還給了我100塊錢。我允諾了會還給他,才離開。然而,走出派出所的大門,才看到司機被團團的記者圍住,他們拚命地采訪他。而他是爆著唾沫星子,向他們描繪剛才的我是如何的落魄與無奈。當記者看到我後,便又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