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可以選擇。唯有自己的出生,無從更改。阿諾聽完我的陳述,端著酒杯不停地晃,感慨萬千地說。
我苦笑,說:沒事。這在我的意料中。這件事情,她遲早會知道。
阿諾點頭,問:有沒有興趣再去參加一些演出?
看吧!我沮喪地說。
他拍了拍我的背,說:我一聽說你在漁人碼頭就來了。很想念你在錄音棚裏錄歌的樣子!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再出一張唱片。
哈!我笑,打趣說,結婚了的男人,果然很風騷?
他抿嘴一笑,和我幹杯。問:你想聽我唱歌嗎?
好啊!我來了興致。認識了那麼久。一起製作音樂。可是從來沒有聽到他唱過。他笑。伸手給我。我迎上。把手擱在他的掌心,是一雙如此寬大厚實的手,溫暖踏實。
我們站在舞台,簡單地開場。阿諾首次獻聲——鄭中基的《答應不愛你》。阿諾閉目入戲,神情地演繹:“說好要忘記/偏偏又想起/原來我的心還沒有答應放棄你/真的對不起雖然我曾經答應了你/我卻還沒有答應我自己/卻又如何真的不愛你……”
如果不是那麼了解他的近況,我會以為他真的失戀。可是,他正訂婚,該是最幸福的時刻。他唱著回頭看我,我淺笑,彈我的吉他,走到他的身邊。他伸手,遞過話筒到我的嘴邊,我也唱“我卻沒有答應我自己,卻又如何真的不愛你”。他再次拿過話筒,神情重複這一句。
有人突然問:譚總,你喜歡歐小溪嗎?
阿諾笑,說:你傻啊,我不喜歡她,替她做那麼多的事?
我無限感激地望著他,說:我們可是好哥們!
阿諾拍拍我的腦袋,說:歐小弟!
我笑。他真的就像個大哥一樣照顧著我。我伸手搭住他的肩膀。由於他比我高出許多,所以我不得不踮起腳尖。整個人就像掛在他身上似的。而他一起身,把我背了起來,就竄出了酒吧。
我們一起去大排檔吃火鍋。隻是,看到火鍋,就會想到肖童。她喜歡熱乎乎的飯菜,吃起來暖胃。當鍋底在火上開始沸騰,我便想起騰騰熱氣背後的那個女人。此刻,她在做什麼?是睡了,還是在哪裏喝酒。
老板,來一瓶黃酒。阿諾說著,打斷了我的遙想。
服務員擦著上來,點頭,抱歉地說:剛才有個男孩子把我這裏的酒,都喝完了。所以……
喝完?!這樣狠?阿諾懷疑地說,你不是誑我們吧?
哪有?他醉了,還在那邊呢!你們看!老板辯解道。
我是懶得去看。醉鬼有什麼好看的。然而阿諾上前,翻開那個男孩子,叫了起來:唐健!唐健!
果真是唐健。隻是,他真的太醉了,就像一灘泥似的,扶都扶不起,嘴裏口口聲聲地喊“肖瑾,肖瑾,是我沒用,是我沒用”。
又是一對癡男怨女!阿諾嘀咕了一句,然後扶起他上了車。阿諾看了後座上熟睡的唐健,又嘀咕了一句,說:我是不會娶那個我最愛的女人的。太辛苦,不是嗎?我寧願在她的身邊,默默地守護。適當的距離,不會因為過於熾熱而灼傷了人家,也不會因為過於冷漠而忽略了別人。沒有傷害,那樣多好!
我閉眼,靠在椅子上,冥想他的話。或者他說的是對的吧!這,或者也是我和肖童的愛情最後的出路!
134.放開懷抱,勿以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