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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死了。”

蘇昭說:“您少抽點,師母每次都搜身,我走私不容易。”

老爺子說:“我斷的是腿,跟煙有什麼關係?”

他老律師有錢,住的是單人病房。蘇昭關好門,打開窗,幫老爺子點上煙,兩個人也不開燈,就在暮色中默默對坐。

老爺子說:“我見到鎮越那個樣子,是真傷心。”

蘇昭低頭:“被人整得不輕。”

“他說什麼了沒?”老爺子問。

“老師,”蘇昭彈掉煙灰:“我們這次趟的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深。”

老爺子指指斷腿說:“我比你更有感受……卷進裏麵的是誰?”

“第一秘。” 蘇昭說。

“嘖,竟然是他。” 老爺子皺眉道:“這個人的問題其實不小,你還記得我有個老同學在紀委吧?他曾經提到過,在他們手上光舉報信就有兩大麻袋,奇怪的是這個人金槍不倒。”

“靈異現象。”蘇昭說。

老爺子哈哈笑,然後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其實啊,車禍以後我對力平很愧疚,我老頭子死了也就死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身邊也沒個照顧,我卻把她給連累了,想想真不應該。所以你和文素完全可以退出,我也不打算再讓你們冒險。”

蘇昭微微一笑:“您知道他們第一審給王鎮越指定的是什麼律師麼?”

老爺子說:“一個實習律師,不管是從製度還是經驗上,都不具備出庭的資格,說話磕磕絆絆,比文素都不如。”

“二審再輸王鎮越就坐定牢了。” 蘇昭說:“坐牢對於一個律師來意味著什麼,他的職業生涯可能就此終結。”

老爺子歎氣,不說話。

蘇昭突然說:“王鎮越的個人英雄主義情結太欠揍了!”

“就是!”老爺子繼續批判:“凡事都喜歡衝在前頭,考試也是,打群架也是!”

“這回你和平姐的醫藥費得他出!”

“還有誤工費!”

“精神損失!”蘇昭走到窗口,抽了幾口煙惱火回頭說:“算了,算了,現在總不能讓王鎮越再一個人做英雄了,我舍命陪君子。”

老爺子愣了半天,終於說:“哎呀呀,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小資流氓,真是、真是……看不出啊。”

蘇昭翻個白眼:“您老說的是什麼話。”

“我是說我很驕傲,真的,” 老爺子笑了:“原來我的學生具備了社會所需要的理性、良知和責任感,我的學生是真正有勇氣的行者而非言者,所以我很驕傲。”

“不過,”蘇昭說:“萬一我也進去了,記得幫我照顧好文素。”

“這還用你說,”老頭說:“我英國還有個老二呢。”

蘇昭麵無表情:“您要是說真的那我就不幹了。”

“玩笑,玩笑……”

“那麼,”蘇昭替老頭掖好被子,對他笑:“兩麻袋的舉報信是吧,老師,我們就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怎樣?”

老爺子還沒回答蘇昭就猛然跳起來,奪過他手上的煙扔出窗外。

沈文素進門,開燈,把飯菜弄好說:“其實我的鼻子很敏銳的。”

蘇昭湊到老爺子耳邊說:“這家夥要叛變。”

沈文素嚴厲教育老頭:“您自己的身體也注意點!都是為您好!”

老家夥咳嗽、哼哼、蓋被子、裝傻。

蘇昭一邊偷笑一邊往外走。沈文素問他:“去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