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閃著芒光一般。

“醫好眼便帶你去看夕兒。”季一的聲音也帶上淡淡的笑意。

馬車疾馳,帶著淡淡的暖意隱匿在大雪紛飛中。

夜色的另一頭,一片刀光血影。

穆旬清騎馬速行,瓊妝跟在身後大喚“皇上”,本在營帳中等著穆旬清回來的風幽一聽有人大喚,忙出了營帳,見穆旬清疾馳而去,速到馬廄邊挑了匹馬跟上。

瓊妝一見風幽出來,停住叫喚,轉個方向消失在夜色中。

軍營裏頓時燈火四起,本來捉拿蘇晚隻是秘密行動,瓊妝喚著“皇上”將營內將士驚醒大半,眾人一見皇上皇後相繼離去,紛紛忐忑猜測。

穆旬清不知蘇晚會往哪個方向走,隻好循著一路上的馬蹄印向前,路到一半,竟發現兵分兩路,一路向東一路向西,且東西兩方都有打鬥聲。可東麵是譚香欄,穆旬清毫不猶豫地向著那個方向奔過去,卻遠遠見到兩批人馬打鬥,不見蘇晚蹤影。他急調馬頭,向西。

西麵一群人持劍混戰,目標是中間黑衣長發女子,穆旬清遠遠便見到銀白的劍尖就要刺穿女子胸口,大喚一聲:“住手!”

那長劍頓了頓,卻來不及收住,輕而易舉地刺破女子胸口。穆旬清一聲大喝使得局麵稍有緩和,卻並未停下,女子手掀長發,一手捂住傷口,在眾人間精靈般移動,卻顯然已經有些不支,身上不時被劃過一劍。

風幽聽得穆旬清一聲大喚,夾緊了馬肚,眼看快要趕上穆旬清,他突地一個旋身,飛離馬身。風幽一急,大喚道:“皇上!”

穆旬清滿眼赤紅,快點,再快點,隻差一步就能到那人身邊,護著她!可就那一點,他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再次破胸,女子熟悉的麵容上染上鮮紅的血,黑色的衣衫浸出暗紅色,瘦弱的身子直直倒在地上。

宛宛,他的宛宛,初夏荷開正盛時相遇,那一遇,便再難卸下心頭。這麼多年,至愛也好,至恨也好,那一次舍棄她沉她入護城河,夜夜夢裏都是第一次皖溪邊她對著他啟齒輕笑,到最後她在護城河邊的一聲聲“我沒有”,如魔似障。

什麼江山,什麼天下,什麼權利,他要來不過是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結果卻是越走越遠,怎能眼睜睜看她再死一次?

穆旬清速度極快,眼看就要竄入包圍圈。風幽緊隨其後,傾身拉住他的手臂。穆旬清渾身殺氣暴漲,抽出腰間軟劍轉身刺向風幽。

風幽身子側翻,大怒道:“穆旬清!你看看我是誰!”

穆旬清一心記掛著倒在地上的人,那滿身的血刺得他雙眼通紅,一劍指向風幽,低吼道:“讓他們住手!”

風幽眼裏一片茫然,“什麼住手?那不是你派去捉拿宛輕塵的人麼?”

“少裝蒜!若非你私下傳令要殺宛宛,他們怎敢傷她?”穆旬清一劍逼在風幽頸脖,陰冷的劍鋒劃開一條隙縫,滲出殷紅。

“我沒有!”

“讓他們住手!”

“我沒有!”

穆旬清怒氣愈盛,冷聲道:“風幽!這次宛宛若因你而死,碎屍萬段我要你陪她性命!”

風幽因著快行而嫣紅的臉,血色瞬間褪去,淚水盈滿眼眶,哽咽道:“宛輕塵!又是宛輕塵!除了威脅我莫要傷她,除了與我協商何時放她,除了要我陪她性命,你何時真正看過我一眼?”

穆旬清盯著風幽的眸子裏隻有冰冷,不肯與她多說,瞥眼見到“宛宛”撐著身子站起來又與人廝殺,蓄足了內力奔過去。風幽眼神一凜,抽出長劍攔住穆旬清的去路,冷喝道:“今日我就看她死在你麵前!”

穆旬清不想與她糾纏,她卻招招狠辣,死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