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服的肖穎出現的酒店宴會大廳裏的時候,立刻收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注目禮,就連盛裝明豔的新娘子都過來稱讚:“這個顏色很稱你!”

“是嗎?其實我很少穿藍色。”

王若琳笑道:“真的很漂亮。”又轉過頭去問男士的權威意見:“昊寧,你說是不是?”

葉昊寧正與新郎說著話。

張斌說:“……子維說他趕不回來,就托人帶了份禮物給我,說是賠罪用的。”

“隻恐怕是他不想回來吧。”葉昊寧冷笑了一下,又聽見王若琳叫他,便將目光掃過去,似乎不經意地點了一下頭,肖穎卻不看他,隻是拉住王若琳的手問:“一會兒要喝酒吧,你酒量好不好?”

“不好。”對方無奈地笑:“平時幾乎滴酒不沾。不過幸好,我的伴娘團個個好酒量。”

肖穎點點頭:“那就行。”然後才想起來,既然是發小,關係又都一直這麼好,為什麼今天葉昊寧沒去當伴郎?真奇怪。

盡管張斌和王若琳力求簡便甚至想要旅行結婚,但終究拗不過老一輩,發請貼發到手軟,硬是將一場婚禮辦得既排場又熱鬧。

當晚包下了兩個宴會廳,分成中西兩式,所有新郎新娘的年輕朋友們便全都自願分配去西式廳,吃自助餐,氣氛反倒更加輕鬆活躍些,將正規的中餐廳留給長輩和張王兩家的其他親戚們。

其實這樣麻煩,受苦的隻能是結婚的這二人,連帶一眾伴郎和伴娘們。於是十來個人,便在這兩個大廳中間來回穿梭,伺候好了老的,再來招呼小的,人人酒杯不離手,聲勢頗為浩蕩。

肖穎捧著一碟蛋糕,靠著牆兀自笑道:“這樣中西合璧的婚禮,還真是第一次參加。”因為一對新人剛從她這邊經過並且照例敬了酒,她的目光便很自然地追隨著那一撥再度遠去的人馬,聲音稍微停了停,忽然又輕飄飄地問:“你怎麼不去作伴郎?”

葉昊寧姿態慵懶地坐在一旁的沙發裏,仿佛盯著香檳酒杯出了神,聽了連眼皮都未抬,隻是反問:“有人規定我一定要去麼?”

“當然沒有,我隻是覺得可惜罷了。”她訕訕地笑一下,收回目光,徑自轉身離開。

其實肖穎一開始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熟麵孔。

那個處在伴娘團中最是明媚耀眼的美女,當她剛才陪著新娘一起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她幾乎連酒杯都拿不穩。

幸好杯中的液體不滿,否則倒極有可能傾灑出來。

當時王若琳半是討好半是哀求地說:“肖穎,我真是喝不了酒,咱們就隨意一下吧,怎麼樣?”

其實她也不常喝,但還是不依不饒:“不行。”又笑說:“如果你喝不了,就讓伴娘代替吧。”

王若琳十分開心,連忙說:“行行,都在這裏了,隨便你挑一位。”

於是肖穎便挑了其中那個最美的美女,對方不但美麗,就連聲音也都婉轉動聽。

看著她優雅的齊眉劉海,還有旁邊那個神情始終捉摸不透的葉昊寧,肖穎將杯中的酒仰脖喝下去,突然發現,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近年來大行其道的複古風!

一樓西宴大廳外麵就是花園,還帶著一個巨大而奢華的噴水池,被金色的燈光映照著,水柱粼粼閃動。

肖穎早將蛋糕吃完,端著個空碟子在草坪上到處遊蕩,覺得很不方便,可一時又不知道該把它放在哪兒比較好。

結果隻見有人分花拂葉地從暗處走出來,在月色下露出一張年輕的男性麵龐。

兩人麵對麵撞了個正著,俱是一怔,不過對方的反應顯然比她快很多,不一會兒便微微“咦”了聲,說:“是你啊,真巧。”

巧什麼?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曾在哪裏見過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