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若霖已入寢,卻未曾睡去。
門輕輕開闔,調皮的月光在屋裏晃了一圈又消失無蹤。
“信然,今夜你不是得在禦膳房,怎麼回來了?”
得不到回應,隻是腳步聲很輕很慢,李若霖一時無法辨認。
黑暗中一道刺激迎麵而來,李若霖皺起眉,沈信然沾酒,卻不曾喝得酩酊大醉,李若霖擔心不已,輕輕叫喚:“然兒。”
隻見黑暗中的人影頓時晃動,差點跌倒,李若霖急忙過去扶住。
“若霖。”
“啊?向大哥。”李若霖鬆了口氣,不過他還沒見過這樣的向大哥。
“我可以嗎?”
“什麼?”
“今日我看見了你跟信然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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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霖大驚,向大哥指的是什麼?
“願意讓我愛你嗎?”
李若霖難以置信的搖頭,簡直不敢相信向知說出來的話。
“我怕你接受不了男子,所以一直未說出口,隻是今日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李若霖退開一步,緩緩轉著身體,雖然向大哥依然同往常一般溫和,可是喝得如此大醉說話竟如此冷靜,讓他不自覺的想逃開。
“明白若霖其實是可以接受我的,我照顧了你十年,既然沈信然可以,我也可以對不對?”
李若霖一步步慢慢退後,未曾發出聲響,黑暗中,對麵神誌不清的人也分辨不出兩人的距離。
“為何不說話?”
李若霖一驚,放緩了腳步,看到向知開始晃動腳步,不得不拚出話語:“我隻是有些吃驚。”
“我嚇到你對不對?我就是怕把你嚇哭了,所以一直一直藏在心裏。”
李若霖憑著感覺,一步步往門邊後退。
“你知道我的心多痛嗎?”
“我知道。”兩人的距離雖然拉遠了些,但向知的身子似乎自覺的靠近黑暗中的人影。
“這才是我的若霖,今後不要讓別人碰你,好不好?”
“就算哭,也隻在我懷裏哭,好不好?”
“為什麼不跟我說好呢?”
“是不是嚇壞了?”
“若霖是不是又哭了?你一哭就說不出話了。”
沒有。李若霖心中答道。眼見著向知的身影臨近,李若霖背在身後的手抓著門框,門沒有上鎖,隻要他夠快,就能逃出去了。
突然敞開的門,灑落的月光,伴著屋裏急促哐當的聲響,光芒瞬間被合上的門吞噬。
李若霖驚得半分氣不敢多喘,他明白現在不能刺激眼前的人。沒錯,本來整個身子已經躍出門檻,卻被一雙手瞬間撈了回去。
“為什麼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
耳邊一聲怒吼,李若霖屏住了呼吸。
“我一直,那樣珍惜,你不是我的若霖,我的若霖不會這樣對我,他不會!”他一直珍惜著,是誰打碎了他的瓷娃娃,如今碎得無法修補。
李若霖瞬間起了掙紮,因為押著他兩手的人如今意圖將碎掉的瓷娃娃徹底碎成粉末。
似乎聽見衣帛裂響,似乎感覺一雙手將他沒入水中,看不見聽不見,隻有心陷在水底的深淵中,觸不到那片光,隻有徹骨的冰寒。
信然不會這樣對他,向大哥也不會,隻是,他把向大哥傷到了,隻是那把利刃,也割傷了自己。
“然兒……”微乎其微的呼喚,今生剩下所有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