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吳飛無聲歎了口氣,不能說睡了多久,應當這樣說:“沈大人不記得了?大夫說你精神高度緊張,我們在雨夜趕路,大夫說你受寒之後情況有點嚴重,當時隻是昏睡了一天,可是第二日你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又趕著上路,後來便不醒人事了,大夫說不能受半點風,否則定會留下頭痛的後遺症。我便自作主張留了下來,如今十日有餘了。”
“什麼?!”沈信然一驚,即刻準備下床,抬頭問道:“你們給我吃了安神藥?”
“是的。”不然你不肯乖乖配合,吳飛心裏念道。
“你!”沈信然一急,一陣眩暈又襲上心頭,真是老天在折磨他,從小到大少有傷病的他,老天竟然把二十年的份全還給他,如果罵老天爺有用,他早罵了。
“沈大人,下官知道你擔心什麼,具體情況我不明,但能肯定李大哥定然安然無恙。”
“你師父給你傳信了?”
“是,隻讓我放心。”
就算如此,還是得趕路,沈信然受不了這種折磨,他從未同若霖哥分開這麼長時間,“吳侍衛,去準備一下。”
吳飛自然明白沈信然的意思,隻是他認為不妥,但是抬頭看見沈信然那雙眼睛,拗不過那份堅持,轉身出去了。
因為吳飛一路跟著,沈信然即使真的不顧及自己,吳飛也會適時阻止,因此兩人到了李家時李若霖早已離開。
“走了?”沈信然聽著門仆的話發出疑問,若霖哥回了一趟家似乎呆的時間並不長,如今去追,也不能確定能不能追上,假如若霖哥走的路同他們不一樣。
“我要見李家的人。”沈信然要求。
那位家仆剛想發怒,隻見吳飛掏出令牌,頓時讓人噤了聲。
沈信然與吳飛一同在大廳等候,隻見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匆匆趕來,看年紀,應當過了弱冠之年。
“草民李於庭,請問大人是?”
“沈信然。”
李於庭,抬起頭直視著眼前有些肆虐的眼,這個人是沈信然,他不是在做夢吧,雖然這人年齡並不比自己大很多,但是他從小就打從心裏崇拜這個人,擁有那樣一張嘴,是天底下所有廚子都夢寐以求的事。
“我隻問一件事,你如實回答便可。”
“是。”李於庭頓時呆在那裏,等著沈信然發問。
“若霖哥何時走的?”
“大哥?沈大人認識他?”
“你是誰?”沈信然皺眉,大哥?他還以為若霖哥隻有一個弟弟呢。
“李若霖是我哥哥。”李於庭看見沈信然依然疑惑的眼,補上一句,“同父異母的哥哥。”心裏不禁不自覺的悲哀,他從小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哥哥。
“他何時走的?”
“昨日。”
“回京城了?”沈信然顯出喜色,昨日剛走,要追還來得及。
可是李於庭卻搖了搖頭,“他沒說去哪裏,隻是告訴我,半年後他定會回來。不過——”
“有話直說。”
李於庭又昂起頭,麵對自己尊敬的人,儀表得宜:“大哥應當不會回京。”話音剛落,便看見沈信然那張陰霾的臉,好像自己說錯什麼話,急忙解釋:“大哥在宮中十年,如今離宮,回京也進不了宮,除了皇宮他也沒有可去之處,我想不出大哥回京做什麼。也許爹爹去世對他打擊太大了,那天我都聽到他的哭聲了,也許不想觸景傷情,便走了。”
“你說你聽到他的哭聲?”沈信然大驚,在他的印象裏,若霖哥從來隻會無聲的流淚,“他在李家這段日子發生何事?”
“大哥照顧了爹爹好多天,最後,爹爹就走了。”李於庭說到這裏終於露出悲傷,爹爹病了幾年了,能熬到今日連大夫都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