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門口葉荊南還在唏噓書有多便宜。照舊下車幫我開了車門,一麵還神叨叨的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先為你卜一卦。你雖然對有錢人很排斥,但你的另一半一定不會是個普通上班族。”

“金龜?”

“差不多。”

我樂,“被你這麼一說,我晦暗不明的人生又金光閃閃了。”

葉荊南笑著上車,擺擺手瀟灑的離開。我看著他的車屁股想我那個非普通上班族的排行在有錢人行列的未來的丈夫,被這麼多定語一修飾,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一下子就想起了臧言。

我被自己的無恥嘔的半死,做了個切腹的動作,一路飄著回了住處。

三十七 再見麵

學校還是老樣子,一點點都沒有變。沿著遮天蔽日的法國梧桐一直到了教育書院,直奔老教授的辦公室,看看手機,時間剛剛好。深吸口氣擦了把汗,還很有禮貌的拉了拉身上像是沾滿黑色雞毛的黑色連衣短裙才敲了敲門。

這衣服是反季時在商場淘的,重點在領子大裙子短,上身布料柔軟貼身,顯得我性感十足,但卻嚴重超越了我平日裏的尺度。我絕不是穿他來誘惑老教授的,我即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兒。傳說N年以前老教授還是小教授的時候,身邊的女弟子就被師母大人的九陰白骨爪撓過。傳說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如注,傳說還毀了容。不過傳說隻是傳說,我至今也沒在老教授的謝師宴上見過毀過容的女人。我隻不過是今天翻箱子扒拉出這麼一件還沒穿過的,上身以後顯得我特瘦小特嬌柔特美麗動人的衣服。重點是黑色凸顯我瘦,以期望老教授能看在我瘦了十幾斤的麵子上不計較我被他豁出去麵皮找到的幼兒園辭退的事情。

等了半天沒聽見回應,但門卻是開著的。我左右看看,衝著男廁所的方向等了片刻,不見老教授出現。又朝另一側的大會議室方向等了片刻,仍不見老教授出現。鼓鼓腮幫子推門進去,看見坐在沙發裏的人卻呼吸一停沒了動作。

他該畢業了吧?怎麼又到了這裏?難道是要留在學校任教?導師曾說過組裏缺人。這個可能性比較大,畢竟他的住房在D市,這裏離家人也進些。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難道是想通過導師找我?我心裏這麼一琢磨就有些小雀躍。從小安那裏回來以後我總是忍不住想起他,我期望再有一次偶遇,然後從新開始。若是那樣,以後再有什麼情況我一定給他時間解釋,一定要弄清事實,而不是糊糊塗塗的憑著感覺一棍子打死。可是,不知道我現在爭取會不會有些遲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樂意和我從新開始。我深知我的懦弱和害怕受傷,我想他該理解我,我是深怕袁毅的事情再一次出現。很怕很怕。

我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準備笑一笑,對麵的人卻又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手裏拿著的赫然是一遝要多無聊有多無聊的新華日報。

一滴汗順著鼻尖流下來,癢癢的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偷眼看看沙發裏陷著的人,人家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我心裏暗自哼了一聲,開門進去坐到門口臨時塑料凳上,心裏想,既然不是你主動出現,更不會是我主動出現。說來說去,和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要是心裏笑我無恥,我有十足的理由笑回去。

導師進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我和沙發上那個人依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姿勢。我聽見老教授歎了口氣,忍不住衝他的背影翻了個大白眼。老人家比我這年輕人還幼稚,以為關了一匹倔驢和我在一起就能發生點柔情蜜意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