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兒在我身周轉了一圈,然後她笑了:“張睫盞小姐——”她望向我說:“你以為我留你下來就是聽你批評我對一個人,對一個我喜歡的人的愛的手段嗎?”她又笑了,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瘋狂:“在我的世界是不是被人侵占就是略奪;無論是金錢,權力,還是愛情;相信你也知道我和李嗇微小姐之間惡劣的關係了吧。我們原本是同父異母的姐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兩個字:財富。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你不會了解我。”

“可是你覺得愛一個人是需要手段的嗎?需要你施展在爭奪財富上麵的那種手段?”

“你不會懂。”她再一次這樣說,語調充滿淒涼。她睨向我,發覺我在全神貫注地聽,她又說:“我自一出生起,我父親就為我訂了一門親事。就是那個揚氏企業;我父親和揚董事長是好朋友,又是生意上的合格夥伴,為了更加鞏固兩家的關係,商場上通常都會采用一種比較普遍的手法:聯婚。”

楊氏?不就是半年前宣布破產的那個企業嗎?

“我一直都很抗拒這種聯婚,因為我父母就是因聯婚而結合的,而他們不幸福。但即使我抗拒,仍然默默接受,因為在李氏家族我沒有說話的地位,我的□□聲再大,也隻是一隻蚊子般的嗡嗡聲;我承認妨忌曾經蒙閉了我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的婚姻根本沒有幸福可言,於是看到李嗇微——也就是我那個姐姐,她和她的男朋友那麼親密無間,那樣輕喃細語,於是妒忌就象一隻魔鬼一樣吞噬著我的心。我不止一次問父親,為什麼她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對象而我不能?結果你知道我父親怎麼回答嗎?他說——你是耀威企業的繼承人,而她不是,你必須為家族作出犧牲。”

你也該找個伴了(13)

說到這裏她的眼裏再一次溢出了淚。我震驚,因為她不是我以為的那種沒有血肉的骷髏。或許人人都有一杯難咽的苦酒吧。她繼續說下去:“我妒忌李嗇微,為什麼她能擁有我沒有的幸福?自小父親就比較愛她,即使我的母親是明媒正娶,她的母親是無媒苟合,可是這種身份的尊貴並未博得父親的喜愛,反而使他冷落,因為他覺得我已經擁有太多了,不需要他;我根本就不想繼承耀威企業,我隻想獲得自由之身去尋找自己的最愛,可是我的母親——她也不放過我,因為如果我不繼承耀威的話,這個繼承人就會落在李嗇微身上,她說如果我放棄耀威她就死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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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沉默了幾秒,“我告訴媽媽我可以接手耀威——”她的眼神由激動變回一貫的平靜,或者應該說是冷漠。“我可以接手耀威,但李嗇微和她那個戀人必須分手,因為看見他們幸福——我就好象被一根粗粗的、長長的繩子扼著咽喉那樣無法呼吸。我更不想在公司裏看到一對一對的戀人,所以我要母親逼父親撰改公司規定,耀威公司內部員工不得相愛。”

她淒然地笑了笑,“我以為我這一生就會這樣悄無聲色地、如在冰冷的地窖裏度過。可是藤的出現引起了我心底的曾經極力埋葬的激烈。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喜歡藤,我愛他,我愛這個男人。我曾經極力爭取過,可是似乎沒有什麼成效。我知道藤喜歡你,所以他吻你——我看著你們擁吻那一幕,我發覺怒火又再一次衝昏了我的心,我不單止要奪得藤,我還要讓你好看。就在我的計劃剛剛開始實現的時候,你走了,同時帶走了藤的心,藤灰心喪誌,他離開了公司。我以為一切就這麼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