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輕吻他,躺在他身旁。為了永遠擁有他,月神西寧使他永遠熟睡,像死去一

樣躺在山野間,身體卻仍然溫暖而鮮活。每一個晚上,月神都會來看他、吻他。恩戴米////

恩從未醒來看看傾瀉在自己身上的銀白色的月光。癡情的月神永恒地、痛苦地愛著他。

你就是我的牧童,可惜我不曾是你的月光。

晚上待在燒鳥店,你好幾天沒有找我了。

那天晚上,特意打電話來告訴我,你沒有跟孫米白一起,不是為了讓我安心嗎?為

什麼又不理我?“我是不是在追求他?”我問惠絢。

“這樣還不算追求,怎樣才算?”她反問我。

真令人難堪。

我在安慰自己,你不找我,因為你很忙。況且,你也不一定要找我。我們之間,並

沒有什麼不能不見的盟誓,對嗎?入夥那天,徐銘石和惠絢來替我搬家。

上一次搬家,是和政文搬到薄伏林道,那天很熱鬧,政文、康兆亮、惠絢和我,四

個人忙了一整天。

今天,冷清得多了。

“他好歹也應該來替你搬家,不然,怎麼做你的男朋友。”

惠絢一邊替我拿棉被一邊說。

“他還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接過她手上的棉被說。

“從這裏看出去很漂亮。”惠絢站在窗前說。

“可以看到西環最後一間屋。”我說。

在地圖上,我這裏與你那裏,距離隻有九百公尺,比以前更近。

“原來是這樣。”惠絢說。

徐銘石替我把燈懸掛在床的上空。

“很漂亮的燈。”他說。

“它有名字的,叫‘恩戴米恩的月光’。”我說。

燈亮了,整張床浮起來,訴說著一個癡情的故事。

夜裏,我把你送給我的星星貼在天花板上。

我看到你的家裏有燈,你是一個人嗎?我立刻打電話給你。

“回來啦?”我問你。

“你怎知道我回來?”你愕然。

“你通常都是這個時間下班吧。”我撒謊。

“這幾天好嗎?”你問我。

“我搬家了。”

“新居怎麼樣?”

“有興趣來吃一頓飯嗎?”

“好呀,你煮的東西那麼好吃。”

“明天晚上有空嗎?”

“明天剛好不用上班。”

“那就約好明天。”

黃昏,我匆匆離開布藝店,準備我們的晚餐。

你在八點半鍾來到。

“要不要參觀一下?”

“這盞吊燈很漂亮。”你說。

“它叫‘恩戴米恩的月光’。”

“它有名字的嗎?”

“我是為了名字才買它。”

“是不是那個神話裏的牧童?”

“你也知道那個神話嗎?”

“他一直都在山澗裏熟睡,像死了一樣。”

“他沒有死,他是被深深地愛著。”

“是的,他沒有死,他被深深地愛著。”你說。

我把晚餐端出來。

“這裏是不是可以看到西環?”你站在窗前問我。

我怎能告訴你我是為了這裏能望到西環而搬進來?“我想是吧。”

看著你津津有味地吃我做的羊肋排,我突然覺得很幸福。

“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歡你,你做的菜那麼好吃。”你說。

“什麼意思?”我心裏突然有些生氣,你這樣說,是不是說你不喜歡我?“沒什麼

意思的。”你向我解釋。

這個時候,你的傳呼機響起。

“會不會是醫院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