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卻已經從她麵前被人推著離開了,她隻能揪住了衣襟來緩解胸口的痛:五公主,一切就靠你了。

宗政謙一行一路日夜兼程的趕著路,雖說已對國事有些疲憊,但是,宗政謙不得不承認,隻有國事,才能讓她保持充沛的體力的精氣神,就猶如魚兒一定要活在水裏一樣,她似乎注定了被國事纏身才能活得越來越激昂。近一個月的不理國事,她都有些心思頹廢的煩躁了。已接連趕了五天的路程,還有一大半的路要趕,一行人必須走官道,每到一州一府都有兵卒相送,名為相送,實為監視,這來的時候已經體會到了,也沒什麼。到了德州地界時,城內倒是一路有兵卒相隨,出了城郊,跟他們的人就不見了,左思圖敏[gǎn]的感覺到一絲不安,於是暫停了隊伍重新編隊,將宗政謙重重護在人中。

宗政謙見他如此小心,也心中有數的聽從安排,這樣束住了手腳,行程又變得緩慢起來。一行人由城郊到了一處山穀處,山穀兩麵夾山,是打仗時伏擊的良好地形,宗政謙正在對兩邊的山頭觀望著,突然一支箭向她射來,左思圖一劍擋開:“有刺客!護駕!”宗政謙拉轉著馬頭看著這突如其來的混亂,一時怎麼也想不到這是誰主謀,恒帝不該如此愚蠢,而司馬景和,他根本動不了兵馬,這些人,哪來的?顯然,來的不隻一批人,山上的弓箭手被另一批突然殺出來的黑衣人給斬殺得措手不及,兩方都穿著黑衣蒙麵,隻是有一批人臂上綁戴著明亮的海藍布。很快,宗政謙看出,那綁戴著藍布的黑衣人,是來幫她的,於是對她的人馬喊道:“勿傷綁有藍布的人,其他人,給我殺!”三方人馬混戰在山穀中,一時血腥味彌漫,宗政謙被左思圖護得山壁那邊退去,突然,一個黑衣人騎馬向她衝了過來,但對方戴著藍布,她也就沒有驚慌,那人衝到她身邊叫了她一聲:“謙君,是我。”

宗政謙極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蒙麵的人,竟是五公主的聲音?見對方衝她點頭,她趕緊明白過來:“多謝相助,隻是,想殺我的是何人?”“一時說不清,對方人數比我估計的要多,謙君,跟我走吧!”宗政謙對那些還在為她而戰的侍衛看去,左思圖知她此時又起了婦人之仁,當即說道:“皇上,我們為您盡忠是心甘情願,走吧!”“那你跟著朕。”“不,左思圖身為他們的首領,理當帶領他們為皇上盡忠!皇上,記得為臣等報仇!”左思圖說完怒吼一聲衝進殺進,五公主帶著一行十五人護著宗政謙在侍衛們殺出的血路中往前奔去。

山穀一戰過去五天,恒帝收到消息,啟國國君在回國時被蕩寇流匪所襲,據傳言,有人見啟皇被人擊落山崖,如今生死不得知,山崖下是萬丈深穀,也無從找起。這基本就是在通報世人,啟皇,去了。原本準備那日啟程回國的啟國皇後和小王爺也都被禁止出宮。因此事茲事體大,恐啟會責怪恒保護不力,派兵報複,所以,恒帝下令封鎖邊關,嚴禁任可疑人等進出,同時傳令邊疆守將,如若啟敢犯進,他們必將誓死維護帝國領土尊嚴。消息一經傳到啟國,朝堂震驚,所有人都一時錯愕得不知所措,皇帝沒有了?那個正勵精圖治,尚屬少年的皇帝沒有了?這怎麼可能!

早已收到西君信的季泊岸和福紫一時都沉默了,顯然西君早預料到會出事,那麼,為何真的出了事?恒國皇宮川煙閣內,西君和昭厚還有燕寶三人坐在廳裏沉默不語,好久,西君抬起頭來:“她沒有死。”昭厚和燕寶一時看得極心疼,因為西君此時已控製不住她自己的眼淚,任豆大的淚珠一粒一粒從眼睛裏滾落,仿佛那不是她流的淚一般。昭厚忍著悲痛一瘸一拐的走到西君麵前:“君兒,哥哥也相信他尚在人間,你要保重,等著他來接我們回去!”西君痛苦的偏開頭去,任何說辭都是說辭,而那場血戰,卻是真的。真的,想隨她去了。為何愚蠢到如此地步,明知有人要害她竟還為了自己的私心而將她送走。該死,無限的該死!